盒中是一隻珠圓玉潤的白玉扳指,這就是給我的最重要的東麵?蘭若不解。拿起木盒,蘭若才發現盒下壓著的一封信。
[若兒,為父的機關一道一道設來,心情是越來越複雜沉重了,因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在將若兒一步一步引上一條不歸路。可是若要我將這個秘密帶下墳墓,又似乎對你不公平,她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心安的。]
這個“她”說的是娘嗎?蘭若抬頭出了一回神又繼續往下讀。
[你若行走江湖,一定聽說過一個名字:神手書生,一個幫黑月教荼毒生靈助紂為虐的武林敗類!當年華山屠魔一戰,魔教聖女藍蘭與逍遙俠風舞揚一起墜入萬丈深崖,神手書生從此在江湖絕跡……世人不知道,神手書生的真正名字叫佟雲翔。不錯!你娘就是藍蘭,你爹我就是那神手書生。]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當這行字映入眼簾時,蘭若的心還是痛如刀絞。她甚至開始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命硬?一落地便要害死娘親……娘——!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們的,是我天生的命犯天煞孤星……”蘭若哭著用力地錘打自己。
[若兒!不要聽說你娘是魔教聖女就覺得羞恥,雖然身為教主藍天罡的女兒,但你娘是我此生遇到最純潔率真且善良的女子。在為父慘淡的灰色人生中,她是唯一的陽光,唯因有她,我才在惡夢一樣黑月教活了過來。此生有你們,是為父最大的幸運。要說此生我也無憾了,但是此事卻讓我心到死都不安寧,那就是我在黑月教聖壇中建造的那些機關暗室,若是為人利用造下無邊罪業,我便是千古罪人。寫此信時,為父已知時日無多,為父希望你能幫我洗清罪孽,毀了那些機關。]還有一張羊皮,上畫著錯縱複雜的線條,想也知定是黑月教密室的機關圖了。蘭若小心地收好羊皮,她本想從此隱居於此,直到老死,如此看來,她不得不再涉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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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這群人聚在桂花嬸門首作什麼?難道大牛哥娶上媳婦了?
蘭若牽著小白站在街口納悶地想。
她欲往滇南,途經這個小城,就想去和桂花嬸道個別,故而繞道來此。
“真慘啊!看來這橫財還是不能發,天生福薄,有命掙也沒命花呀!”
“是啊是啊!這家人要是好好的呆在山裏,哪至於枉送了性命!”
“可憐呀!”
門首眾人晃腦不勝歎息。
他們在說什麼?什麼枉送性命?蘭若心頭浮起不祥的預感。“嗯——這位小哥!你們在看什麼?”蘭若著手,點了點一個正伸頸長盼的後生。
“噢!是剛來吧,我們是在看這家人,真可憐啊……被滅門了!一個不剩,都排在院子裏哩!你看,真慘啊!”
“……是何人所為……”
“聽說是一群騎馬的黑衣人……”青年後生說到一半,忽被一老者兜頭打了一巴掌。“混小子!你知道什麼就亂說!官爺在裏頭呢!亂講亂講,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院落內血跡斑艾六具屍體擺在當中,幾人衙役擋在門口,院內一仵作正蹲在地挨個掀開屍上白布,白布也被沾上斑斑血跡。
不是的……肯定不是他們……
蘭若強迫自己再一次看向院中,六個人,其中一具白布外露出花白的發……這抹花白,狠狠地了她的眼,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血債還需血來償!生平第一次,蘭若胸中充滿濃濃的殺意!
“散了吧!大夥兒都散了吧!都跟這湊什麼熱鬧——”門首的一個官差驅著圍觀的人群。
“你說這一家子都是憨實巴交的土老帽兒,血手黨要他們的命作什麼?”另一名官差晃過來狀似不經意地道。
“誰知道呢?一沒財二沒色的,誰知是為的啥!”兩個官差的低語交談,蘭若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身後忽有喝道之聲,人群自動讓出一條甬道,隻見又有眾多衙役護擁著一抬兩人小轎在門首停了下來,轎上下來一個刑名師爺模樣的人。
“大人接到上頭手諭,說讓現場維持現狀七天,加派人手在此看守,若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這又是為何,難道血手黨的人還會回來嗎?”有人不禁叫苦連天。
“骸上頭這麼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問那麼多無益。”師爺鼻孔朝天道。
“這……唉!”一年長衙役歎息一聲。“七天,那還不臭了!作孽呀……”
小轎又去了,旁邊遠遠圍觀之人又小小議論起來。
“聽到了嗎?這家人真不知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了,死後還要被暴屍七天!”
“唉!官老爺們的心思,豈是我等市井小民揣測得了的。”
“這事我卻知道點內由!”人群中有個聲音說道。聲音不大,卻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