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涼風吹過,樹葉簌簌而下。
轉眼已是秋高葉落,八月半。
小白紋虎跟著葉無道已經修煉了三個月之久,突破練氣二層的白紋虎實力比葉無道還要高上許多。
在這段時間裏,葉無道給白紋虎取了一個名字——小白。
這天晚上,葉無道跟小白早早就回房間睡了。
夜深月高,涼風習習。
正睡到濃時,院子裏竟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聽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院子裏交流似的。
葉無道現在還在苦修水字訣,對周圍事物的感知程度雖然沒有凝兒高,不過院子裏的聲音還是能聽得清楚的。
“八月半了,該去那個地方了。”
葉無道翻了個身,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好像是凝兒的聲音?”
葉無道揉了揉眼睛,八月半?該去哪兒了?
此時睡在旁邊的小白跟著葉無道一起醒來,接著月光,葉無道扒著窗沿,便看見凝兒和老家夥正站在院子當中。
張半仙背對著凝兒,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滿月,負手而站,神情肅穆。
而他身後的凝兒則一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跪著,和張半仙一樣仰頭看著空中的滿月。
“師父,計算下來,今天就該有消息了。”
凝兒淡淡道,語氣中帶著不易覺察的焦急,那雙秋水美眸轉而向四周掃了一圈,似乎像是在等待什麼。
“嗯,是該到了。”
張半仙終於轉過身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神情和往常那個慵懶酒鬼簡直是判若兩人。
霎時,隻聽得院子上空一聲尖銳的鳴叫。
撲棱棱——
一直碩大的鳥兒便出現在了院子附近,撲棱著翅膀,發出震耳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的凝兒倏然抬頭,神色一滯,雙眼圓睜,驚訝道:“師父,是蒼雪!”
張半仙微微點點頭,歎了口氣,“嗯,到了。”
啾啾——
張半仙口中飄出兩聲口哨。
口哨聲剛落,就見一隻老鷹般的鳥兒從天空中降下,落在張半仙的肩頭,那鷹的嘴裏,赫然還叼著一張信封。
張半仙從鷹嘴中取出信封,那鷹直接撲棱棱起來,直接飛走了。
月光如水,葉無道就趴在窗沿上,看著那隻鷹直接撲棱棱飛走,葉無道嘀咕道:“老家夥居然還有一隻老鷹,怎麼我不知道?”
嘀咕完,再次把目光移向院子裏。
張半仙沒有將信封拆開,直接一抬手,信封順著胳膊直接滑到袖子裏去了。
也是這個動作,葉無道才發現,老家夥今天穿的很奇怪啊。
平時這個老家夥都是一件青色的汗衫,下麵一條不知道穿了多久連顏色都分辨不出來的褲子,腳上一雙人字拖鞋。
可這會兒的張半仙,一身青色的長衫,叫上一雙雲紋鞋,神情肅穆,幹淨朗利。
而地上的凝兒,穿的卻是第一次去診所時的那身白衣,背上的那把古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背上了。
“師父,我們該走了。”
凝兒跪在地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望了一眼天空的滿月,像是在提醒張半仙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
張半仙碎碎的念著,在院子裏來回度步,雖然負手而立,身上凜冽的氣質畢現,眼神卻變的有些惆悵。
“師父。”
凝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起身,跟在張半仙的身後,“師父,我相信,大師姐他們還活著,那場惡戰,不足以讓大師姐喪命,她肯定還活著!”
凝兒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月光下,那雙美眸蕩起激動,還帶著一絲的恨意。
那場惡戰,是她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夢魘,而大師姐他們在當年的那場惡戰中,或許是命喪黃泉,或許是灰飛煙滅。
當然,凝兒最希望的還是,她們活著!
“天道自然,該來則來,該去則去,凡事冥冥中自有注定,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張半仙歎了口氣,頓住腳步,又仰頭望天。
聽到這裏,葉無道扒著床窗沿,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惡戰?聽凝兒的語氣似乎是很關鍵似的,怎麼沒聽老家夥說起過?這半夜三更的兩個人不睡覺,站在院子裏憶當年麼?
葉無道聽的迷迷糊糊,可是好奇心作祟,他此時反倒越來越精神了,索性繼續扒著窗戶聽。
“師父,您難道真的將希望放在葉無道身上?這麼多年您在外麵遇到不少天資不錯的人,葉無道那小子天資並算不上最好的,您為什麼要選擇他?”
凝兒甚是不解的詢問道,一直緊緊的跟著張半仙,身體兩側的雙手早已暗暗握拳。
凝兒的激動並沒有引起張半仙的任何情緒,望著空中的月亮,背著手,淡笑著搖搖頭,“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