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妖族宗主(1 / 2)

(二十九)

突然,他隻覺身上被封的幾處血道,竟自一跳,在一聲大叫聲中,竟全部解開。隻是穴道雖然解開,隻是胸中那團火更燒的焦著難耐。

酷熱之下,他不由掄臂踢足,全無章法的亂舞亂打,盡力渲瀉著,他隻覺頭頂木木的昏昏的,胸中竟湧起一種,狂烈欲殺的感覺,這是一種嗜血的感覺。眼前一片血紅,那些燒死娘的村民,那些曾經侮辱他的臉孔,一個個向他湧來。

他一聲怪嘯,一把將上衣扯來,竟自向那些仇人撲去。到處是拳影,到處是腿聲,黑沉沉的岩洞中盡是呼呼地拳腳風聲,他要殺,殺盡這些仇人;他要誅,誅盡這些惡人。更有他一聲聲如同野獸的嘶喝,直欲將眼中心中,這滿是血紅中的仇撕碎,咬碎,然後再喝一口他們的血。吃一口這些人的心肝。

他盡力的舞著打著,到後來呼呼有拳腳風聲中,竟有一一陣陣尖嘯破空之聲響起,這怪聲每一劃過洞內的乳山、山壁,都會發出陣陣雷鳴之聲,相伴的卻是石屑紛飛,石塊亂迸。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竟自腳下一軟,內息一口走差,他身子晃了晃,眼中剛漸清明,卻不巧洞頂上,一塊碗大的乳石落下,正擊在頭上,他隻覺眼前一黑,一跤撲倒在水中,暈了過去。

等他幽幽清醒過來時,卻覺頭奇疼,用手一摸竟全是鮮血。隻是此時眼前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這黑黝黝的洞中,自己的雙眼卻看的如同白晝一樣,隻是方才滿血的血色全部消失。當他略略定了下神後,再打量四周,竟給眼前的景象驚的目瞪口呆。原來鍾乳石柱林立的洞中,這時竟在自己十餘丈內,全部迸倒,身後遠處的石壁上,一道道一塊塊,猶如被法力恢弘的仙器劈削的一般。他慢慢爬起身來,恐懼的打量著身外,在他覺得這裏肯經曆了一場神魔交戰,不然不會有這麼多迸塌亂石,與仙器的斫痕。

血,又從他頭上劃落,滴入眼中,他一抬右手,想抹去眼前的血汙。那知他剛一抬手,突然隨著手臂劃過一道寒光。他驚地向後退了一步,哪知那道寒光竟隨他的身子向前逼了一步,這時,他已將眼上的血跡抹淨,這才發現,原來那道寒光,竟是那柄月形輪。此時輪身全無半點玉石雕琢的樣子,竟是一柄薄如蟬翼的新月形利刃,內刃是雲形鋸齒,外廓則十分鋒利,通體隱隱有祥雲海水的白亮花紋,映在輪身淡藍的光澤中,離人雖有二尺有餘,但那肅殺的之氣,直砭人肌膚,令人透體生寒。

難道,難道這柄仙器認的我了,我也學會了馭器之術。狗勝想著,他雙目盯住離自己不遠一個半截石住,右臂向前一個虛劈,隨著一聲尖嘯,白光一閃,轟的一聲,那個石柱立時石屑紛飛,倒塌在地上。狗勝一聲歡呼,向上一跳,隻覺身子向上疾疾拔起,眼見腦袋撞到洞頂,雙手連忙向上一擋,身子呼了一聲又向下落下,心中暗叫,若是那月形輪托住就好了。一念才動,那知腳下沉,似是有一物托在足下,低頭一看正是那柄寒光直泛的月形仙器,狗勝心中大樂之下,向前一揮,心中暗道一聲快走,隻聽“嗖”的一聲,月形輪直向前飛去。

隻是狗勝全無防備,竟一跤從輪跌落到水裏,狗勝翻身從水中爬起,看著幽幽飛來的仙輪,心中一時喜極,竟自嗬嗬大笑起來。

隻是他笑著,眼光無意間,瞥到石縫一側的死狐,他心中立時湧起一陣愧疚。這個塗千綰雖是妖部宗主,一生殺人無算,隻是後來因與華山葉清一相戀,一心隻求與所愛的人雙宿雙飛,隻是她的向善之心,又怎麼能為正道所容。終於,她因葉清一為華山所製,囚於華山水洞之中二百餘年,而葉清一也因這個人妖之戀,落得世事難容,最後竟生死不知所終。

自己與它素昧平生,竟蒙它贈內丹元靈。雖說自己不明白內丹倒底是什麼東西,但隻看師叔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便知其珍貴無比,可以想見,自己剛才體內那陣酷熱,與身外那柄聽話的月形仙器,都和那粒內丹有關。一念至此,他竟對這頭死狐,生出一股悲憫之情。

走上前便想抱起她,帶她離開這個水洞,卻不料她背上那根無形的鏈子甚是堅實,自己用月形輪連劈數下也沒劈斷,隻是連番折騰,無意間那根無形的鏈子,竟自己脫落,狗勝正要高興,卻見鏈子的一端,掛著一顆血淋淋的狐心。

他心中一陣心酸,沒想到這個塗千綰死後,她的屍體也不得安生,竟成為無心之屍。於是,隻得將那顆狐心解下,將心重新塞入背上的傷口。他怔怔望著地上的死狐,驀地,他想起塗千綰臨死時的遺言,讓他找到他的女兒纖纖;還有自己在石縫中,好象看到有什麼東西落到水中,他忙伏身在石縫的積水裏摸索。竟找到一個白金鑲玉的鎖子,玉石溫潤晶瑩,上麵鐫著幾行小字:心如玉潤,壽與山長,清一為小女塗纖纖滿月而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