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南凝華望著眼前的場麵,隻覺的心開始慢慢顫抖起來。
嬤嬤原本蒼老的麵容上鮮血縱橫,直愣愣的睜大的雙眸在月光下泛起渾濁。
在寂靜的深夜,駭人無比!
不應該是這樣的……
明明……
嬤嬤不會死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啊!
為什麼上天如此殘忍,明明讓她重生,為何不讓她重生到一切還有挽回之力的時候!
為什麼本不會死的人會因她而死。
嬤嬤!
為什麼?
黑暗下少女的身子慢慢顫抖起來,明明在哭,可無一絲眼淚與哭聲。
人是到了哪種悲傷的境界才會如此如同嬰兒這般。
月光下少女將身子蜷縮在一起,滑落在肩上的三千青絲在一瞬之際慢慢鍍上一層銀色。
高台之上,姬赫墨眼睜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隻覺胸腔一震,瞳孔一寸寸擴大,身子如同漂浮的木頭一般猛然一個踉蹌。
“世子”
元烈驟然回神,將他的身子托住。
已到寅時之近,寒露最為多時,將整個黑夜都彌漫在一片濕漉漉的氣氛之中。
望著高台之下那方身影,姬赫墨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挽在身後的青絲早已被寒露打濕。他忽然拜拜手示意元烈將他放開,而後疲憊的將雙眼闔上,聲音慢慢從口中傳出,帶著無限的疲憊與縹緲。
“如今,你可滿意了吧……”
讓她親眼經曆皇兄之死,你可滿意了吧……
令她再親眼看著自己的乳母嬤嬤死在眼前,你可滿意了吧……
將她從天堂一夜拽到地獄,你可滿意了吧……
如今,她一夜白頭,你……可滿意了吧!
不知是與誰說,話落,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子,虛擬著步伐一步步向高台之下走去,身影在月下一霎滄桑無比。
高台上,元烈望著台下的場景,犀利的目光中隱隱含著擔憂與可惜。立在一旁的衛天,一身盔甲在寒夜下泛著清冷的光,盔甲下的身體卻僵硬無比。
耳邊似乎還飄蕩著那一聲歎息。
你可滿意了吧……
嗬~滿意……滿意!
盯著下方,衛天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寒露將他盔甲下的容顏模糊,隻是盯著台下那抹身影的雙眸為何卻如此悲傷……
寂靜的夜裏,除去茲茲的火把聲,一眾將士立在月光下,眉眼間皆是無情,目視前方。
腳步聲愈發近,一聲聲,慢慢的,似要走進誰的心底。
南凝華望著青石板麵上與她影子幾乎重疊的黑影,隻覺心中一片麻木。
她看著那抹身影停下,慢慢蹲下身子,雙手顫顫抖抖的覆上她的身子。
南凝華身子一僵,在那雙手即將觸碰到她之際,猛然向後退卻,避免他的接觸。
姬赫墨伸出的雙手僵住,愣愣的停止在空氣中。抬眸,他觸及到少女的目光。
一抹燦爛的笑容在他眼前綻放,若忽略了那滿臉的血跡竟令他一個恍惚。
一恍之間,他隻感到臉上一陣溫熱,黏黏糊糊的,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的傳來。
怔怔的,他蹲在地上,直到他望見麵前的身影虛晃的倒下,還淌著血意的嘴角詭異的勾起弧度。
“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