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良人(1 / 2)

仔細盤算著每一筆收支,希望能節省出一些錢用於丹場的擴展。丹場的工具多年失修,重新購置一批,花掉巴府現有的積蓄。巴府竟然連一百兩銀都沒有,還死要麵子硬撐。巴府裏的仆人多有閑置。本想辭退一部分,但年節在際,他們一般都是買斷,這些人中有大數還是十年前的人,於是安排著分到各店幫工。羅敷幾日高熱之後,身上的紅點水泡慢慢消失。小公子遊逸自然也全好,回到遊家,帶走羅敷,說是接回遊家過年。事務太忙,放走女兒可以更放心做事,他們不會對這個所謂的小夫人有所不利。放在遊府比在巴家要安全。羅敷的離開帶走了四個侍衛,當然還有惠娘和奶娘。可喜的是她一直不怕生,見誰都粘誰,當小公子抱她的時候,她笑得如花樣的臉征服了所有人,雖說臉上還有紅點,但所有人都認為,這二小孩是天作一對。特別是小公子不讓奶娘抱她上馬車時認真的表情,讓我想到了混。這個小公子同樣是個霸道的人。政命人千裏快馬送來過冬用的貂皮皮披,大王派遣的侍衛再也沒有人懷疑真假性,巴府裏的各位夫人再也不敢在背後閑言碎語。但並不表示就不做亂。吳達回到巴府,絕口不提家裏的事的,隻是看人的眼光更為沉靜,深不見底。站在幾前,回報著鹹陽的情況。“吳達,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看著報告完事情退下的吳達,背影是那樣的孤單,讓人心疼。他再不是多年前馬車前倔強小孩,有了自己的思想,但現今隻有他一個人前行,是否應該為他再找一門親事。我不知道他們感情有多深,但是如果是讓我再嫁,無法接受。那麼他能接受嗎?我隻是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安好。“謝夫人!”他沒有回頭,直身退出大廳。我知道他不會莽撞行事了。平靜祥和的氣氛下,過完了回到巴家第一個新年。大雪一直從年前下到了初五早晨。瓦上厚厚一層,屋簷上掛著長長的冰條,群山全在銀白雪色包裹之下,分外寂靜。夜裏不時有樹枝壓斷聲傳來,火爐燒得很暖,皮披也厚。連環的服侍也很完美。但心裏空前的靜。連心跳都能數清。坐在窗前看著院裏的樹木發呆,這樣的日子會有多久。“清!”抬頭看向廊角,二少拿著二個麵具衝我招手。不解看他。“今日初五……”他笑著走近,遞我一麵具。“初五了呀!”拿起麵具發呆。燈會,麵具,良人……這是多久前的事情。忘記了。再也沒有以前的興誌了。“怎麼?不想去?我專門請人做的!”他微笑看著我,輕聲細問。“去吧!不過,我們都能再遇到自己的良人嗎?你不帶她去嗎?”自顧笑著。二少,這世上的事早已過眼雲煙。我已忘記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已代替掉。有些執著是否應該放棄?就如你放棄我,我放棄混。“會去,不過記得你喜歡狐狸的,所以給你拿過來。”他麵上一暗,又笑看著我。“我也用狐狸的,可好?”“好!”麵具遞給連環,笑看他。“那我們都好好準備吧,過會好去燈會,希望在路上能遇到!”平淡回視,他是否能明白我淡然的心呢?“那好!”他搖了搖手中的麵具,踩著輕快的步子消失在的廊另一頭。連環他們也準備了麵具,就連六個侍衛也入鄉隨俗,用上麵具。不經意望去,有個侍衛有雙藍眼,腳下停了步。是混嗎?“夫人?”連環扶住不動的我,小聲叫道。“那個人……”我緊盯的目光沒有收回。“不是王爺,我見過了,隻是一個有雙藍眼的普通人。”連環低聲回道,聲音裏有著憐憫。扶著我跨過門檻。是呀,怎麼可能是混,政是不會放任他回到我身邊的。失去那個人,看到有一絲相似的地方,都會有種錯覺是否他回到了我身邊。但這不可能了。那個霸道的人,不會如此跟隨於我,他會豪氣大笑,命令我不許這不能那,然後擁抱我入眠。“你們也去逛吧,我會自己小心的。我有侍衛護著了。”看著連環身邊跟著寶兒,小家夥捏著他娘的衣襟死死不放,一顆心早就飛到街那兒去了。“夫人,你真的行嗎?沒有一個丫頭不行的呀!”“沒事,六個侍衛還不行嗎?如果累了,我會先回府,你們好好玩吧!”推開她的手,慢慢向前走。胸前藏著的一小枝梅花散著淡淡的香味兒。前挽後推,人潮如水,六個侍衛分散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努力靠邊,聽著小販的叫賣聲,行人小聲交談。似乎什麼都沒有變。“清夫人一回來,我們會有好日子過了吧……”“那是當然,你都沒有見過清夫人的厲害……”“真的?你見過?”“十多年前,她把巴家治理得好厲害,我們家……”小心跟隨著行人,隱約聽著眾人對巴府夫人回府的反映。我的回來。對他們也許是不錯的轉機,但是如何把巴家管理如初,我沒有太大的信心。十年前光是為了人們的歡樂,目標遠大。十年後我背負著太多的目的。動機不純了嗎?我隻是成了一個完全為了自己理想,為了自己的家人努力而活的平凡女人,沒有太崇高的理想,隻是為自己。不時有情侶手伸手經過。相偎相依,甜甜蜜蜜。讓人羨慕呀!人潮深處,一熟悉背影閃動。是他嗎?用力分開前麵的人,擠著。是他嗎?有淚流下,濕了麵具。努力向前。那個背影怎麼這樣讓我心安。我要去看看。這是為什麼。人群混亂,我不管,我要前行。死盯著背影,不管自己到底離開侍衛的保護有多遠。緊追著背影到了一排民居,四周很暗,那人入了一門就不見蹤影。人群的喧鬧聲早已離我太遠。心生警覺。這是怎麼回事。轉身向著大街方向回奔。一群人攔住路。“清夫人!我家大哥有請!”“你家大哥是什麼人?”“夫人跟小得去了就知道了!”帶頭的黑影上了前,蒙著黑布,看來是有備而來。故意以人假扮混,故意支開侍衛,甚至連麵具下的我都熟知,看這這個大哥真不是個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