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2)

湘西趕屍,苗疆巫蠱,南洋降頭術以及泰國古曼童並稱為亞洲四大邪術,其神秘與怪異是現有的科學無法解釋的。

除卻這四種邪術之外,其實還有一種,是隻流傳於中國東北地區的薩滿文化。

薩滿文化在民間也稱之為跳大神兒或者請大仙兒,由於東北方言的問題,讀的時候一定要帶兒化音。

我第一次接觸薩滿文化是在七歲那年,其實小時候的事我大多都忘記了,但唯獨那件事我一直記憶猶新。

先來說說我的村子吧,我所在的村子叫亂八戶,據我們村史記載,初建村的時候隻有八戶人家,胡亂蓋了八間草房,於是亂八戶誕生了。

但由於‘亂八戶’這個名字有些拗口,所以我們這兒又有了一個順口的名字:爛巴戶。

又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當初的八戶變成了現在的前後屯幾百戶人家,而建村的那八戶理所當然成為爛巴戶的大姓人家。

我姓梁,叫梁雨,並不在八大戶的姓氏之內,因為我爺爺是入贅到我奶奶家,所以我們梁家也就成為了爛巴戶獨一無二的姓氏。

爛巴戶由東向西有一條大道,我家在村東把頭的第一家。

住在這裏有一個好處就是,當你坐車回家的時候,隻要跟司機說:“進了爛巴戶第一家就是。”不用多費口舌。”

但隻要是上了點年紀的老司機,一見到我家的地理位置,一定會嘖嘖嘴,說:“你家住這,挺累啊。”

說的沒錯,按照我們這兒的風水學來講,第一家的氣運,是會被整個村子拖住的,但凡有一家氣運不濟,我家也一定跟著倒黴。

其實一般住在村頭的人家大多都姓丁,因為‘丁’的諧音是‘釘’,人們認為可以把氣運釘住,不會被拖累。

不過這些年我家都四平八穩的過來了,也沒發生什麼不妥,所以家裏人也就沒太在意。

直到我的出現,我們梁家這些年所背負的黴運好像找到了正主,一股腦落在了我的身上。

第一次倒黴事發生在我七歲那年,我記得是剛上學前班的第一個學期,暑假。

東北的夏天很熱,那天我正在家裏逗貓,一隻花貓,我從小養的。

忽然聽見後院的鄰居家響起了一陣鼓聲,我還以為是練秧歌呢,就去湊熱鬧。

到那一看,原來是我後院的大娘要‘出馬’,屋子裏圍了好些人,都在看熱鬧。

‘出馬’就是請神,就像武俠小說中,一個門派中的弟子武功大成,出師下山去行走江湖一樣。

我大娘幾年前請了一尊觀音像,一直放在家裏的祠堂供奉。我記得去大娘家裏玩的時候,大娘經常從供桌上拿一個蘋果或者掰一瓣香蕉給我吃。

也許是時候到了,家裏的神總‘作’我大娘,所以必須要‘出馬’,不然會出問題。

‘出馬’也不是隨便就能出的,需要有大神兒和二神兒幫忙請神。

都看過曾經紅極一時的電視劇《劉老根》吧,那裏有一個老翟頭,擅長唱神調,神調就是’出馬‘的時候需要用的。

唱神調是二神兒的活,大神負責接神,而我大娘屬於弟子。

這次為幫我大娘出馬的大神是個五十來歲的婦女,馬臉,眼睛很大。

二神兒是個戴眼鏡的小夥,臉挺圓的,身材微胖,乍一看像個文化人。

不得不說,別看二神兒長得斯文,但神調唱的真好,我覺得比老翟頭唱的好聽多了,既響亮又清脆。

“日落西山哎~~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關,十家都有九家鎖,隻有一家門未關....”太陽落山後,二神開始唱。

大神跪在觀音像前,供桌上點了三柱香,門口擺了一張桌子,桌上立了一隻蠟燭。

所有人都認認真真的在一旁看著,就像現在人們麵對耶穌的十字架,一臉虔誠。

我當時個子小,躲在人群中,絲毫不顯眼。

第一個仙兒最難請,二神兒一直唱,大概一個多小時吧,一股過堂風將門口的蠟燭吹滅了。

人群中聽見有人小聲說:“神兒來了。”

二神兒也不唱了,盤坐在炕上的大娘渾身一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神兒朝那觀音像叩了三個響頭,問了一聲:“老仙家打哪來啊?”

大娘麵無表情,說:“終南山趙公明。”

人群中又有人小聲議論:“是財神爺呀,老付家點真高。”

後來我問了奶奶才知道,這請神的時候,第一個降下來的神是主神,相當於領導,主管著神堂。

聽了大娘的回答,二神兒手拿毛筆,蘸了香墨,在一張大紅紙的頂端寫下了趙公明的名字,字寫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