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船上乘載陰魂數量的增加,三途河的流速也在增快,波浪更是洶湧而起。霎時,原本平靜得如同一灣死水的三途河,便變得如同風浪中的大海一般。
船上的座位並沒有安全帶,我們隻得將手背抓在座椅的背靠上,以此來固定自己,不被風浪顛簸甩下座位。
一張張扭曲的臉與三途河水一起,拍打在鄰著我座位的窗戶上,那驚悚的人臉,加上渡船的顛簸,惹得我的腹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作嘔陣陣。
以前覺得憋尿是件十分痛苦的事兒,渡了三途河才發現,“憋吐”更為痛苦!
人體的嘔吐物中含有人的一些陽氣,在這陰氣濃鬱的環境下就好像黑紙上的一點白漬,十分的明顯,一旦沒忍住吐出來了,我們的活人身份便會暴露,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嘔吐物伴著胃酸已經到了嘴裏了,卻又隻能強忍著吞下去,這便更覺得惡心了,作嘔更加厲害,然後更想吐……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我們所能做的,隻是在下船之前,在這惡性循環中堅持下去。
……
有了上次的“憋吐”經驗,加上這一段時間的修為提升,這一次倒也成功堅持了下來。
船的搖晃程度終於慢慢變小了,最後完全平穩了下來,借著窗子,我們已經可以看見岸上紅豔豔的彼岸花海了。
同船的陰魂激動地擠下了船,我們緊跟後麵也下了船。
眼前,又回到彼岸花海了。
我們九個人中,恐怕就數我最熟悉彼岸花了吧?趟了兩趟彼岸花海,還喝了兩回彼岸花液。
張一真看著同船的陰魂都迫不及待地朝彼岸花海飄去,對我們道:“我們也快些過去吧。”
我擺了下手,回過身走到下船的梯子口,倆守在那裏的鬼吏見船上的乘客都下船了,便準備登船回去,見我折回才停下,有些納悶地看著我。
我恭敬笑問道:“鬼吏大人,敢問這個方向過去,是幽都哪邊?”我指了指背後的彼岸花海。
這倆鬼吏也是前麵收了我們錢的一隊鬼吏,這會兒自然還記得我們,對我的問題,態度也好著,其中一個答道:“往前走,穿過了彼岸花海,便是幽都西城門了。”
“西城門?”我暗暗沉思了片刻,點頭對鬼吏一謝,便回去了。
“怎麼?“張一真見我回來,便問了一句。
我偏過臉悄悄看了眼身後,鬼吏已經登船了,周圍也隻剩下我們九個人了。
“從這個方向穿過彼岸花海,抵達的是幽都的西城門,也就是西麵。我們的目標在南麵,幽都南郊百裏外,有一座骨峰,骨峰之下便是我們的目的地。”我指著前麵一望無際的彼岸花海對他們解釋道。
天域傳送門的事兒,我至今還隻和年獸詳細說過,他們雖然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送年獸去天域,可是並不知道怎麼送,送去哪兒。
卯月說道:“這彼岸花海這麼大,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參照物,我們很到走直線,穿過彼岸花海後,抵達的也不一定就會是幽都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