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織雪沒有接著張一真的話,從張一真手裏接過彼岸冥玉,這次張一真也送手了。
睦月點了下頭,如月和彌生也都將手裏的彼岸冥玉交給於織雪,於織雪捧著四塊彼岸冥玉,朝那石台走去,將彼岸冥玉一塊塊對照著上麵的花紋,小心嵌入。
因為有我之前開門的經驗,這次於織雪顯然沒有太多的慌張。
當最後一塊彼岸冥玉嵌入石台上時,於織雪兩手章按在上麵,輕輕旋轉彼岸冥玉,讓上麵的花紋更好地貼合在一起。
整個玉台開始變得通透起來,放出血紅色的光芒,於織雪的身體也變得通透起來,如同一尊玉俑一般。
於織雪臉上也浮起一抹痛苦的神色,臉色變得慘白起來,她體內的陽氣此刻正雜被慢慢抽入玉台之中。
就在這時,我忽然察覺到,周圍的氣溫仿佛開始降低了。想來是於織雪體內的那股極陰之氣開始發揮作用了,霎時,一股白色的陰氣自她掌心湧出,從玉台開始,朝周圍冰封而去。
我們被冰勢逼得連退了幾步,寒冰才停下,以於織雪和玉台為中心,周圍一片全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然後,寒冰開始消融了。
從被冰封的玉台開始,上麵的冰開始融化,陽氣回歸體內,於織雪的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
而這時,那青銅巨門也轟轟地拉開了。
於織雪抬起頭,喘著粗氣看著那轟轟拉開的青銅大門,手也從玉台上拿開了。她竟然沒有昏過去?
我有些震驚了,因為開過門,所以我知道那種感覺,那種如同身上的血肉被抽離出去的疼痛,並非常人能夠忍受的。
有人說,女人對於疼痛的忍耐能力比男人強,看來也不無道理。
當然,雖然沒有昏過去,於織雪現在的轉態也不是很好,我看她站著的時候,身體都有些飄了。我忙跑上去,在她倒地之前攙扶住她。
於織雪轉過她那慘白剛恢複些血色的臉,衝我甜甜一笑:“回家了……少主。”
少主……
我恍惚了一下,釋然一笑:“是呀,回家了,歆兒。”
我們的聲音很小,隻有我們兩人可以聽得清楚。
少主,歆兒,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離開之前,如月將玉台上的彼岸冥玉重新撬下來,張一真立即上去搶下了一塊,稱這一塊是我們帶來的,也要由我們繼續保管。如月見睦月沒發話,便也不與他計較,將自己的三塊彼岸冥玉收好。
我攙扶著於織雪,一行人過了青銅大門,又回到了那大殿之中,身後的青銅大門轟轟地又重新關上。冥界的最後一點兒陰氣最終也被擋在了大門的後麵,現在,腳下,已經是陽世了!
張一真狠狠吸了一口空氣,如同品嚐美味一般,享受著其中夾雜的一絲陽氣。大殿裏的陽氣濃鬱程度遠低於外界,但對於我們這些剛從空氣中不帶一點兒陽氣的冥界回來的人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隻是,在為離開冥界而鬆一口氣的同時,我們心裏也同樣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離開了冥界,意味著我們和“年”的合作關係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或許,等離開了宮殿,到外麵與“年”的其他人彙合後,睦月就該對我們動手了,現在留著我們,或許隻是想讓我們再幫他們背一段路的還陽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