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三途河裏的水鬼。”張一真小聲跟我解釋道。
“水鬼?”我看著窗戶外劇烈起伏的河麵,隱約可以看見河麵下的一道道人形黑影,甚至可以看到幾張扭曲的人臉,它們無一都在直勾勾盯著渡船,或者說,是盯著渡船上的陰魂。
傳說,這些水鬼都是沒錢支付渡河的船費,而強行涉水渡河或是上了船被鬼吏丟下河的,當然,也有個別是犯了其他的事兒,被罰丟下三途河的。這些水鬼,無時不飽受著三途河水的冰冷,怨念異常的重,但三途河對它們有著極強的束縛能力,讓它們無法上岸胡為,隻能在有人渡河的時候,加以恐嚇,宣泄自己的不滿。當然,聽說如果在河邊將手探入河水裏的話,立即就會被附近的水鬼拉下河,從此也成了它們中的一員,所以,我們在岸上的時候,發現除非是登船的時候,否則岸上的陰魂都和河岸保持著至少三步的距離。
“啪!”這時候,又一張扭曲的人臉在波濤的推動下,拍在了窗戶上。
我雖然又被嚇了一跳,但這次好多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那張人臉扭曲得厲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隨著波濤的退落,那人臉也從玻璃窗上被剝落下去了。我這才注意到,它們的身體似乎已經和三途河河水融在了一起,幾乎隻剩下了半個身體和腦袋,四肢都已經基本看不到了。
我忽然有種猜想,或許它們的本意不是為了嚇唬船上渡河的陰魂,更多的應該是想抓住船,脫離三途河水的束縛,離開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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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經過三途河河麵最中間一段的時候,渡船幾乎搖晃到了極致,我甚至有些懷疑,它會不會下一秒就被打翻了?一開始聽說渡船一次可以接一千陰魂過河的時候,我還覺得這渡船很大,可是一直到現在,渡船在河裏幾次險些翻船,我才發覺,原來這船太小太小了!看著窗戶外,漫天湧起的波濤,隻覺得我們有些像是乘坐一艘小漁船橫渡太平洋一般。
因為三途河此時的流速很快,所以渡船並沒有真的直接橫渡河麵,而是順著河水的流向斜著渡河,竟可能避免與三途河的力量作對。而這,也意味著我們航行的距離增加了幾倍。
大約在河上晃了兩三個小時,期間我忍不住幾次想要吐出來,可是每次鼓到嘴裏,便隻能強忍著吞下。人體吐出的嘔吐物,是夾帶著些許陽氣的,雖然量很小,但在冥界這種陰氣濃鬱的環境裏,無疑是白紙上的一點黑,異常的明顯。
吐到嘴裏,又強行吞下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但是相比較性命安全,也隻能強忍著了。
看了眼周圍的張一真、張一雅、於織雪和師父,他們也都好幾次作嘔,嘴巴稍微鼓起然後恢複,很顯然,這種搖晃程度,我們多少都有些暈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