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又怎麼了……”
哭喊著,早昔隻覺得頭一陣陣的撕裂般的疼痛,那種灼骨的熱感再次襲人而來,焚燒著他的骨骼和心髒,有怪獸要從體內咆哮而出,無法駕馭和壓抑!
“初蝶……”這廂琉璃指掐手心回過神來,一聲不吭的在相擁的兩人身邊蹲下,忍著淚水伸手替初蝶合上了眼眸,然後開始念一段往生咒。
“你在做什麼?”早昔驚醒般的瞪著琉璃,一雙眸子血紅,眼裏還殘留著淚水。
“我在念往生咒,讓初蝶能安心前去往生投胎。”琉璃口中苦澀。
“不用了,她沒有死,”早昔抱著初蝶猛的站起身,定定的看著琉璃,那如鬼魅般狠厲的神情竟讓琉璃一退,“我自然會救她的,不用你操心了!”言畢,早昔變了一個人似的,看著在場所有人驚異不定的神情,退後到鳳氏兄妹身邊,那淩厲的殺氣令整片空地都風生水起。
環掃了一周在場的所有人,不待任何人說話,早昔咬著牙暫釘截鐵道:“我鳳早昔今日在此發誓,自立為妖界之王,從此和人界、仙界勢不兩立,我要你們付出代價!我要三界血流成河!!”
鳳早昔!
這瞬間的轉變實在太大,南宮清桓和江昱聖皆是一驚,然後早昔卻一拂衣袖,但見暗紅結界驟起,便要帶著初蝶的屍體和鳳氏兄妹離開這裏!
“昔兒……”熏衣半爬起身,也顧不上潔白的衣衫滿是塵土,焦急的呼喚道,“昔兒,你不要走……”
可是早昔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便義無反顧的卷土離去了。那冰冷的眼神,令熏衣許多年後在夢裏都時常再見,背脊一身冷汗驚醒。
漫天花瓣,飄然落下。
江昱聖手中的含光劍早已縮入袖口不見,一旦他沒有了鬥誌那神劍便也會消失。此時的銀衫男子隻是深深的皺起眉頭,心知從此以後天下便不會太平了。
他一步步的走近花熏衣身邊,凝視著痛哭不止的熏衣很久很久,然後抱起了她向卷雲閣走去。
“樓主!”阿怒怔怔的望著江昱聖的背影,眼前一片狼藉不知道該怎麼辦,江昱聖卻淡淡的扔下一句話:“來者自便吧。”
一個月之後。
大婚之日當晚並沒有出現劉子彥所謂的皇族援軍,因為聰明如江昱聖早就在弭螺海設下了埋伏,天海樓的海上作戰可是一流的。沈玦打不過,最後幹脆翻臉不認賬說那批將士們皆是反賊,拿回朝廷處置了。
大婚之後,各門各派的人士便匆匆離去了,不知何故,歸去的人們皆絕口不提大婚當日發生了什麼。天海樓各位堂主也各就其位,文七舞和先帝回去京城再作打算,而皇甫漾也走上了一年一度的經商之路,為天海樓籌集軍火和資金。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三界平靜的好像天火降世後的模樣,再無他事。
……
這日天氣上好,茗虞樓內安靜如昔。
“江樓主。”遠遠看見江昱聖在阿怒的陪同下前來的身影,蘭菱便認真行禮。這些日子看來,江昱聖當真是對熏衣千依百順,她們做奴婢的也甚是安心。
“嗯。”江昱聖點點頭,眼神示意阿怒留在外麵,然後邁步進了閣樓。
茗虞樓內,白幔飄飄如初,卻安靜的不像樣子。江昱聖走進熏衣的閨房,便看見幽蘿正在桌案邊站著,向香爐裏灌著安息香。“江樓主來了。”幽蘿抬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口氣甚是熟稔。
“嗯。”江昱聖近來話都特別少,隻是點點頭,然後目光移向了菱窗邊,果不其然,花熏衣正靜靜的站在那裏。
“今日休息的好麼?”江昱聖上前一步,卻又不再走近,隻是皺眉問道。
“甚好。”毫不遲疑的,花熏衣回頭看他,一雙明眸卻仿佛看向了遠處,唇邊甚至有禮貌的微笑。但見窗外的虞美人鮮妍依舊,藍天白雲襯著雪衣美女,何時何地都是一副好畫。
“嗯。想吃什麼吩咐下去,想做什麼也不要忍著。“江昱聖點點頭,烏眸裏閃過一絲情緒,卻又按捺下去,隻道,“你心情好,對身子才好。”
“好。”花熏衣點點頭,唇邊笑意不改,眸子裏卻一片死寂。但見她回過身來,幽蘿趕忙上前扶好,之聽熏衣說道,“真是麻煩你了,每日前來,我……”
“怎麼這麼客氣,叫我阿聖就是,我不是說了麼,我們是夫妻。”江昱聖眉頭舒緩了一些,唇邊的笑意卻消散了。
“嗯,”熏衣在幽蘿的扶持下走過來,在桌案邊坐下,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我也是盡力了,我這一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便是人妻了,我……”於是再一次娥眉緊蹙,陷入沉思。
盡管這樣的話已聽過無數次,可幽蘿聞言還是不可遏製的雙肩一抖。大婚當日昏迷後,花熏衣一睡便是十天,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了,任是幽蘿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