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蕭索的萬物更加蕭索,天空灰暗,無半點明亮。
一個身著鵝黃色襦裙的女子站在風口,望著這八荒嶺之外,茫茫的蕭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她沉吟著,哀哀淒淒的聲音糾扯著她的心。
當初至如今,沒有十年,也將近八年了吧,東坡能想念妻子,還有孤墳可望,可她呢,有什麼可以思念的?這思念沒有依托,一縷風就吹走了。
女子在山頭,靜靜地等著,又默默地念著。
不一會,又一個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女子走來,步履輕盈,想來必定是會輕功的。
“洛秋,你不必再等了,我打聽過,今日溫弗與大哥一起蹴鞠去了,不會來的。”
“蹴鞠?”被叫做洛秋的女子淡淡地一聲,閉了目,回過身來,又睜開眼,方才眼中的那些哀傷全然不見。
“這可惡的溫弗,昨日不是說好的會來的嗎!竟敢放我鴿子,看我回去不弄死他!”
“好啦洛秋,昨日溫弗拒絕了你的,是你非要他來,最後,你沒聽見他答應你吧!”紫衣沒發現洛秋先前的情緒,笑著說道。然後又望望天,發現天色已晚,便對洛秋道:“都等了一個下午了,回去吧,不然老爺和夫人該擔心了。”
洛秋看了紫衣一眼,冷冷道:“哼,我要是不把溫弗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洛!”洛秋咬著牙,臉色比天空還黑。“紫衣,你信不信,今天蹴鞠溫弗肯定得摔斷腿!”洛秋雙手抱胸,又生氣有無奈的樣子,
“畢竟溫弗跟我沒仇。我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洛紫衣笑著跳開,果不其然,洛秋一掌劈來,大罵道:“好你個紫衣,居然偏向溫弗,你看著吧,老天會幫我的。”洛秋一甩袖,頭也不回道:“走啦,回去。”
洛紫衣捂著嘴笑,腳步一並跟上。
話說洛秋嘴裏的溫弗是何許人也,此人乃是忠肅候溫嶺的小兒子,這南楚的小世子。溫弗與洛家三兄妹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翩翩這溫弗的性子放浪不羈,還愛作弄人,洛秋沒少吃過虧。
這次,溫弗當著洛秋幾個江湖好友的麵,把她裏裏外外都數落了一遍,洛秋從小就討厭別人說她弱之類的話,這次溫弗偏偏就挑這些話說,洛秋自然氣不過,於是與溫弗約定到這八荒嶺決一死戰,以報羞辱之仇。但是…沒想到,溫弗昨天沒答應,害得洛秋白在這荒涼的嶺上苦等一下午。
洛秋苦著臉回了將軍府。
穿過院子回房時,洛秋駐了足。
洛遠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書房處理事務,而是在庭中練劍,正直壯年的他步履穩健,手腕有力,長劍在他手中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爹!”洛秋喚道。
“秋兒回來啦!”聞聲,洛遠將長劍收在背後,朝女兒走來。
“爹,怎麼突然想起練劍了?”洛秋回憶,她已經好多年沒見過父親練武了吧。
“沒事,突然想練練了,感覺自己還沒老,這劍,還揮得起來。”洛遠心滿意足地笑笑,低頭撫了撫劍身,又突然抬起頭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
“對了秋兒,今日世子與毅兒蹴鞠不小心摔斷了腿,你們交情深,還是抽個時間去看看吧。”
“什麼?”這次老天怎麼這麼賞臉啊?
洛遠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洛秋,洛秋的語氣是十分驚訝不錯,但這表情,貌似不對勁,一臉理所當然,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