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早已趕到麗春院,祈軒沒有看到她,因為她此刻就躲在陰暗的角落,默默地注視著他。
下午,唐劍與他的談話,又飄過了她的耳畔,“她可能阻礙到你未來的路,或許,還會和唐婉柔起衝突。唐婉柔你不能放棄,那個女子你也不能放棄,可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總得因為一個而受傷。唐婉柔若出了事,受傷的,你應該知道是誰。這會,再讓一個人住進你的心,那便是兩個人了。”
祈軒淡淡道:“可放棄香楠,我有種感覺,就好像放棄了終身的幸福一樣,從來沒有一個女子這樣令我魂不守舍的!”
唐劍說,“可是,你的命係著很多人!”
香楠低語道:“若把我帶走了,他真的會受傷嗎?”
微微探出頭,香楠望向此刻倚靠在麗春院門口癡癡等候她出現的祈軒,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我們就這樣吧,別走下去了!”對著那抹冷酷的身影,香楠低低地說著,語氣中縱使夾帶著多少的不舍,但她不得不舍。“你的命與唐婉柔息息相關,我怎能中途插入你們的世界?”
就這樣,祈軒在麗春院門口一直守,守過了子夜的時間了。
子夜過了,就代表今天的日子已經過了。她沒有出現,昨晚與他說好的要一起走的女子沒有出現。
心一下一下地往深穀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與寂寞。
子夜一過,香楠離開了,她把一張紙條交給晚上報時的人,讓這個人把紙條交到守在麗春院門口那個人的手中。
“關好門窗,小心火燭——”這個聲音越來越近了,直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把一張紙條替到了跟前,祈軒這才有了點反應。
他問:“這是什麼?”
報時的人說:“剛一個自稱是香楠的人讓我把紙條交給你的!”
“原來是她!”一聽說是香楠的紙條,祈軒不再失魂落魄,把紙條拿到手中,迅速打開,紙上文字一目了然。
他的神色,漸漸恢複了光澤。
紙上所述,“緣分到了,自會在一起。若你與我還有緣,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我們也能再相遇,再相知,再相愛,再相守!”
一會,祈軒瀟灑的身影消失在麗春院的門口。
一夜,靜悄悄地過去。
今日,香楠與大家都起得很早,吃過早飯後,速速回後堂辦公。邱師爺等人都已經在後堂待命。
香楠對大家說:“選秀官等下便到,芳姐已經畫押,那麼選秀官一到,交代了芳姐的事情,選秀官便把芳姐帶走了,牡丹鎮秀女一案,也因此結束。就陳大人貪汙一案,待有時間再處理。目前,有些可大可小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幾個來處理一下。”
孟捕頭說道:“大人請說!”
香楠對他說:“孟捕頭,你呢,把救回來的七位秀女送回她們的家,並從庫房裏取出七百兩,每人給一百兩當撫恤!”
“明白,卑職這就去辦!”說畢,孟捕頭轉身退下後堂。
香楠望向唐劍,說:“唐醫官,那麻煩你處理一下死者的屍體,讓他們的家屬前來妥當認領!”
唐劍抱拳道:“明白,卑職這就去辦!”說畢,也迅速退下了後堂。
邱師爺問:“大人,卑職做什麼?”
香楠說:“你把秀女一案的檔案給本官整理好,一份留在衙門,一份是本官要給選秀官的,他們好帶回朝廷提供給皇上。這件秀女案牽扯也甚大,必需本官的親筆折子送到京都才行。隻是,本官對這寫折子不甚在行,你們當中誰較為擅的長?”
邱師爺慚愧道:“寫給知縣大人的卑職倒是寫過,要給遠在京都的聖上過目的,不敢接觸!”
香楠一臉患得患失,“邱師爺,不瞞你說,本官也不擅長寫奏折,若是哪裏提得不對,恐怕會觸怒聖上。”
邱師爺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可以請知縣大人幫忙擬奏折的!”
香楠虛汗一把,“等我們把知縣大人找到的時候,選秀官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們也要及時回複朝廷的,可不能耽誤了他們。”
“那怎麼辦?”邱師爺完全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祈軒淡淡出聲,“我寫吧!”
身為皇家人,寫奏折對祈軒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香楠笑眯眯地看著他,就等著他說出這句話,“好啊,那就有勞三王爺親自動筆了!”
“你,”聞言,祈軒臉色驟變,“三弟,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