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道佩恩(1 / 3)

初秋,豔陽天。

陽光通過那層薄薄的窗紙照進來,照在他無可挑剔的那張臉上。

水的溫度恰好比陽光暖一點。他仰麵躺在水裏,手搭在盆沿上。讓陽光均勻的鋪泄在他比例完美的身體上。

經過半個月的奔馳之後,世上還有什麼比洗個熱水澡更加令人暢快的事情呢?

他是個極愛幹淨的人,每天都要花費一個時辰用來清洗。若不是因為燕縱橫,他又怎會半個月不洗澡?想起燕縱橫他睜開微閉的雙眼看向自己的右臂。

他有些想不通,有人竟然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孩子痛下殺手。從接到師傅命令到殺死燕縱橫,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與他從大燕王府一路打到西北蠻荒。燕縱橫戰敗後又逃回大燕王府,他自然一路追殺。他沒有想到的是燕縱橫逃回來竟然是為了殺掉自己的孩子。

在他臨時前的一刹那,最後一刀劈向自己的孩子。若不是那天自己師妹也在,大叫一聲“救下那個孩子”。自己也不會伸手去擋下燕縱橫那一刀。

那一刀讓他失去整支右臂。

作為人類,縱然自己修為登天,也無法再生。

他自己到不覺得有什麼,到是他師妹每天自責不已,看到他空蕩的右臂痛哭流涕。他總會安慰師妹:沒關係,看這孩子,將來肯定堪比我的走右臂。

想起燕縱橫的孩子,他心裏總會不安。自己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將來遲早會知道,不知到時如何待我?他雖因救那孩子失去右臂,可他本意並非是想要救他,他的本意不過是聽見師妹那句話“救下那個孩子”。

這二十多年來,他六道佩恩隻聽兩個人的話,一個是他師傅六道極聖。一個是他師傅的女兒六道一生。

也虧得這兩人說話向來不矛盾,不然他真不知怎麼辦才好。

唉,想起這個師妹,六道佩恩的腦子就好像更不夠用了。像他這樣的人,無論相貌家事修為都無可挑剔世間少有。偏偏有一樣差強人意,那就是腦子。

用他師妹的話說:這貨就是個呆子。若不是修為高的恐怖,恐怕早就死幾萬次了。

旁邊的爐子上還燒著熱水,他又添了些熱水在盆裏。使水溫剛剛好。

他不傻,也不呆。隻是太中庸了,比如他師傅給他十五日的時間殺掉燕縱橫。他就用十五天,不多也不少。本來他可以更快、甚至更快。

你不多說一句,他從來不會考慮你沒說出口的那句是什麼。

現在,直到最後一絲灰塵也從自己身上消失,他才直起身子。

應聲而來的侍女,用一塊雪白的絲帕,洗擦他的身子。

柔滑的絲帕摩擦到皮膚時,總會令他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愉快。

作為當今第一修真巨派辰皇的聖子,他雖然“呆”,可他懂得享受。

侍女為他穿戴整齊,一一退下。他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完全滿意。

六道佩恩轉過身,推開房門,大步流星的向皇極殿走去。

對於辰皇一派來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自六道真君創立辰皇一脈以來,至今整整一萬年。

在這個世界上,向來都是弱肉強食,無論什麼時代。

在修仙者的閑談中,在鬧市中,甚至在瓜田李下,幾乎每天都有那個門派被滅門的傳聞。

作為辰皇弟子,僅憑立派萬年這一曆史,便足以傲視天下。

當然辰皇也並非是唯一一個屹立萬年的大派。早在千年前,天機宮已舉行過立派萬年慶典。隻是天機宮地處極北之地,門下弟子少有世間走動,世人對其了解不多,神秘成分倒是多一些,名氣上比之辰皇稍差少許。

說起辰皇,不得不說其創始人——六道真君。

這是一個傳說。傳說上古時期,曾發生過一場神魔大戰。這是一場天地浩劫。

此戰曆時不長,卻破壞極大,三界動亂,人神魔都參與其中。導致生靈塗炭,除身具大能者,普通人幾乎死絕。

直到最後,這世間的神隻剩下一個,就是六道真君。

打到最後,視乎就他算勝者,可這又如何呢?

放眼世間三界殘破不堪,滿目瘡痍。予他何用?

在孤獨與寂寞中煎熬了千年,直到他再次來到人間。忽而發現人間有了煙火,有了熱鬧與歡笑。經過千年休養生息,人類終又得以生天。

眼見及此,六道真君心生感慨:還是做人好。

六道真君成神已久,這顆心隨著他成神早已波瀾不驚。突地此悟,心疼不已。

隨以己身通天之能,功參造化,強行修改天地法則:時間有人,了了為生。人有涯,修無涯也,以生有涯渡修無涯,不可神也。

在此之前,凡人修仙者,但凡資質聰穎之輩,苦修千年,再遇上莫大的機緣,不難羽化封神。

為避免類似神魔浩劫的再次發生,六道真君現在卻將它改變了,他把凡人修仙之路分割為九個境界,依次為:練氣境築基境金丹境真武境止戈境歸墟境生死境人王境化神境。

三三一組,前三境很容易,一般苦修之人都能圓滿。

中間三境,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假如你是真武境圓滿,欲晉升止戈境,成功了便是成功了,一旦失敗了...那麼修為就會降一個等級,從真武降為金丹。

後三個則更難,就拿生死境來說,顧名思義,晉升失敗直接損落。降修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後世有的人,一輩子就停留在生死境。除非壽元將近,否則永不敢一試。

要知道後三境每進一步,差距天壤之別。生死境以下,一個歸墟境打不過你,一百個歸墟境聯手肯定殺你如屠狗。但是你若是人王境之修,就算一萬個修為在生死境的聯手,你殺他們也如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