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堂幾間瓦房中間,是一間很像過道而且通風極其良好的大廳,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理解為四麵透風,地麵上鋪著一層讓人一看就會很自然的擔心起自己的腳,會不會踩上去就會直接陷下去從而造成終生殘疾的木地板,清木把兩碗熱騰騰的山藥蓋飯放到大廳中的一張木桌上,推開二丫的門,見她還在哪兒盤這小腿兒坐在草席上,小黑臉顯得很認真,清木暗想你這個又黑又瘦的小人妖難不成還在專心修煉什麼了不得的妖功不成,絲毫沒有考慮她會不會走火入魔的問題,直接上前揉了揉她那一頭亂發,把她拉出房間,像抱布娃娃一樣把她的小身體擺到桌子前坐下。
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清木忍不住再次仔細端詳這小丫頭的黑臉來,仍然是那一張黑乎乎的小臉,處在黑夜裏更顯得不起眼,平平無奇的五官,略厚些的小唇瓣,濃的像黑鍋底一樣的眉毛,把她襯托的越發顯得木訥老實,但卻有一絲執著的狠勁兒在眉眼之間不經意的就會流露出來。
那應該不是什麼狠勁,更像是呆勁,亦或者是傻勁,清木在心中默默糾正著自己先前的想法,隨意的給她遞過去一雙筷子,也不管她會不會用,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二丫直不楞登的接過,然後學著清木的樣子開始笨拙的吃起了碗裏的蓋飯,清木雖然已經很配合的把吃飯的動作放的及其緩慢了,可二丫還是學的很辛苦,忙活了半天隻吃到了幾顆小米粒,不知不覺的她兩道很濃很黑的眉毛就皺了起來,她再忍受不住飯香的誘惑和使筷子的麻煩,毅然決然的丟掉了筷子,她隻有一個最簡單而且最直接的動作。
木桌子猛的震動一下,清木被嚇了一跳,連忙把碗抱進懷裏,轉頭一瞧,你猜怎麼著,隻見二丫的腦袋跟個短板木勺子一樣一家夥就直接砸入了大瓷碗中,然後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大口大口的吭哧起來……
開始清木還覺得這二丫這個吃樣跟個貪吃小黑貓似的,倒也顯得十分可愛,可吃著吃著清木就感覺不對勁兒了,他發現二丫嘴下原本完好的大瓷碗突然清脆的“哢吧”一聲後,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小半,不知何蹤了。
清木立即腦門見汗,忙丟掉手中的碗,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蹦了起來,不管不顧的揪起二丫那還塞進碗裏的小腦袋,雙手扣住她還在不停忙活的小嘴巴,跟黑診所裏的暴力牙科醫生一樣用力掰了開來。
二丫的小嘴巴被她拖的老高,所以不得不很無辜的揚起小臉疑惑的看著他,心想若不是你嫌我吃的太多,來整治我?
隻見幾片白色的瓷片兒混在米粒菜葉當中在二丫的嘴裏顯得格外觸目驚心,猜到這丫胃口好,但也沒想到是這麼個好法,她就不擔心消化不良,虛了一口氣,大呼好險,幸虧自己反應迅速,這丫才沒有來得及把大瓷碗當成飯後點心一樣給咽進肚子裏。
清木心驚膽戰的把幾片碎的不成樣兒的瓷片兒從二丫的小嘴巴裏挑了出來,暗想著這丫頭若不是鐵齒銅牙的紀曉嵐,嘴巴怎這麼好使,簡直就跟降魔堂裏麵的那頭大黑熊的嘴巴一樣結實,居然把瓷片兒咬這般的碎了也不見流出一點血來。
而二丫則自在一旁嘟著嘴,似有些幽怨的望著清木,小黑臉上寫滿了對食物的渴望和委屈,仿佛是在埋怨自己這個主人怎這般小氣家家的,連一頓飽飯都不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