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可久留,走!”
敵軍已將通往林外的路截斷,與大軍彙合已是不可能,趁著箭雨停下的空當,北淩珩拉著我往林子另一邊奔去。身後呼嘯聲不斷,又是一陣箭雨襲來,我與北淩珩根本不敢停下,加快了腳下速度,不停地往密林奔去。
幾聲馬兒的嘶鳴,副將李喬帶著十多名飛鷹騎的將士衝了進林子,一邊揮起闊劍一邊高聲喊道:“伏兵甚多,此處交給我們,王爺先走!”
我想回頭看看陸憫是否安好,北淩珩已拉著我不停飛奔。被李喬他們這一擋,那些弓箭手攻勢暫緩,我與北淩珩趁機跑進密林裏,直奔了一個時辰,身後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才停下來。
一停下來,北淩珩便咬著牙捂住左邊手臂,我這才發現,他的整條左臂早已沾滿了血。
“啊,你受傷了。”
“不打緊,剛才被箭擦過,皮外傷而已。”
我扶著他在一處山澗旁坐下,心知自己受不得血腥刺激,我盡量屏著氣,將他的袖子撕開,用濕了水的帕子替他清洗血汙。北淩珩遙望著之前大軍修整的方向,臉色沉痛,“不知有多少兄弟可以逃出來,是我這個主帥大意了,不該讓他們一起休息的。”
我安慰道:“你別這樣想,之前查探了這麼久,也沒發現有任何一方的蹤跡,誰能想到突然就冒出一隊伏兵來。看他們的服飾,即不是墨淵軍,也不是宸邑軍,不知是什麼人。”
我雖這樣安慰,但心裏也清楚,剛才飛鷹騎的將士們大部份都脫去了甲胄,不是到水裏洗澡,便是在一旁吃幹糧或小憩,正是全軍防備最鬆懈的時候,縱然平時飛鷹騎的人如何勇猛,此時猝不及防之下,傷亡必定慘重。
北淩珩緊緊抿著唇,眸子時裏是難以掩飾的悲憤。我知道他心裏難過,也不再說話,撕下一條緞子替他上藥包紮。
此時我心裏也是倍感絕望,大軍在燕回關走了幾日,別說救援,現在連北淩羽的半點消息也沒探出來,反而出師不利損兵折將,就連敵方是哪一方的人也沒搞清楚。兩人各自沉默著,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天色漸漸開始暗了下來。
北淩珩起身,打起精神道:“這燕回關裏必定還有埋伏,我們小心一些,先和大軍彙合再說。”
我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來時方向折回。走了一段,北淩珩突然開口道:“小萱,你有沒有覺得懷疑,此事太不尋常?”
“是的,很不尋常。從一開始,敵人便躲在暗處,有預謀的策劃了一切。”
北淩珩臉上一片陰鬱,“不錯,對方像是什麼都摸得透徹,從四哥的大軍一進入燕回關開始,便切斷了所有消息,讓我們不知道南線的戰況。”
“若不是這樣,又怎能引得我們來此?剛才那些喊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的命可值兩萬金呢。”
北淩珩怔了一下,“你是說對方的目標是我,故意引我來此?可是……為什麼?”
“我們最後收到的戰報,是說三萬飛鷹騎已到了燕回關外,和宸邑軍打了一仗,之後便斷了音訊,我們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淩羽和他大軍被困在燕回關作戰,所以我們趕來此救援。從一進入燕回關,便不時發現被殺的斥候,我們也因此更肯定他們還在這燕回關裏。可是你想想,我們已經找了這麼多天,三萬大軍若真的還在這裏,為何連一絲蛛絲馬跡也沒有?”
北淩珩咬了咬牙,“不錯,對方早已算好,我們發現了那些斥候,必定會繼續深入山穀中,於是一路暗中跟隨,等我們走了幾日,人困馬乏之時一舉偷襲。可是……對方是什麼人?既對燕回關地勢這般熟悉,又清楚我軍行蹤?不可能是宸邑軍的人,難道……是朔麒雲的人?”
我搖了搖頭,北淩珩停下腳步,望著我道:“小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說實話,我實在不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我懷疑……”
一陣輕微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我和北淩珩對望一眼,同時一躍而起,躲到近處最粗的一棵樹杆後。
剛剛站穩,如雨的箭矢便疾飛而來,擦著樹杆飛過,數十名與剛才打扮相同的人,已從遠處圍了過來,高聲喊道:“他們隻有兩個人,機不可失,上!”
那些人收起弓箭,抽出大刀便從四麵衝了上來,北淩珩臉色一變,朝我喊了聲:“留在這兒,小心!”,提劍躍出迎了上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