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禦鳳,猛然朝我刺去,我不敢還手,隻得不停地躲避,“萱兒,你怎麼了?”
她收了劍,朝我笑了笑,“沒什麼,你過來。”
我籲了口氣,朝她走去,猝不及防之下被她一腳踢入水潭裏。她在岸邊不斷我朝扔著石頭,不斷罵著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滑落,當她終於扔累了,兩手緊緊捂著臉跪在潭邊,瀑布的水沫將她的秀發和衣裙打濕,單薄的雙肩不停抽搐著,讓我心頭一痛。
“我……對不起。不是不想見你,我知道你在擔心,隻是……有些事情還沒想好,不知道該如何……”
過了這麼多天,我仍是沒想通想透,照顧萱兒,是我的心願,即使淩飛不說我也會這麼做,可是,內心深處,總有個疑問在左右著我,難道在她麵前,我真的要一輩子做淩飛的替身嗎?我不介意讓世人將我當成淩飛,除了萱兒。我希望終有一天她能知道,我是北淩羽,不是北淩飛。可是,世事就這般無奈,偏偏事與願違。
麵對著她驚惶不安的目光,我隻得低著頭道:“以前曾答應過你,要帶你離開墨淵,過那泛舟湖泊的自在生活,如今怕是不能實現了。”
她舒了口氣,隨即撲哧一笑,“傻瓜,我早就說過,我不會隻為一己私欲將你帶走的,難道你還不懂?隻要你好好的,我就願了,要我怎麼樣都行,哪怕要我此生再……”
“不許再說那些傻話!”我打斷她,“我一定會好好的,你忘了?我們說好的,今生今世,不離……”
她撫著我臉,接著道:“不離不棄,不移不易。”
朝陽已攀上了山巔,一道絢麗的彩虹橫跨在瀑布之上,我與她緊緊相擁。萱兒,無論我是何身份,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
三日後,我們回到了太子府。
淩飛死後,富公公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從淩飛出生起便一直在宮裏照顧他,竭忠盡智地守在他身旁,經曆了無數風浪。如今淩飛一走,富公公的心也跟著他走了,像枯死的老樹根,再無半點生氣,我準許了他的請求,讓他告老返鄉安享晚年,這也是淩飛生前交代過的。
如今江湖之上已遍傳消息,飛羽幫的聖女已現,各門各派的人都在打探她的下落。可笑的是,那些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聖女有何玄妙之處,以訛傳訛,都以為隻要得到聖女,便能得到寶藏,人人都想趁機分一杯羹。狄靖的叛變讓萱兒傷透了心,我每日督促她練功練劍,希望她在遇到危險時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可往往世事就是這樣,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會發生。這日風臨閣遭到了天魔教的襲擊,就連狄靖,竟也突然出現,要將萱兒帶走。
激戰之中,莘莘奮不顧身地為我擋了一劍,這一劍,雖不致命,可是她卻一直沒能醒來。夏茉子說,是她自己不願醒來。
在為我清理身上的傷時,萱兒發現了我背上的蓮印,她詫異地望著我,她一直不知道,我與她一樣,都是身附蓮印之人。
我將她的手放在我的心上,告訴她:“你與我,是緣份天定,今生今世,注定了要在一起。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你把你的心交了給我,但在那日很久之前,我的心也早就跟了你去。”
我很想讓她知道,在她尚不知道這個世上有我的時候,我已深深地愛著她。可我越是愛她,卻越是貪心,這段日子以來,我漸漸開始不再滿足於這偷來的愛,我在心裏暗暗希冀,某一****可以得到她的全部,得到真正屬於我的愛。
莘莘在昏迷中不斷喊著我的名字,呢喃著在逍遙穀我們所經曆過的點滴,此時我才知道,她愛我竟已到了這般地步,她真是傻。可是,同樣還有一個傻人,衣不解帶地守在她床前,對她的胡言亂語充耳不聞,隻一心一意地照顧著他。
已過了四日,夏茉子說過,如果她再不醒,便再也醒不來了。我害怕極了,淩飛已經離開了,眼前這個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難道老天也要無情地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