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茫然地望了望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這些不相關的事來,北淩飛繼續道:“如今朔麒雲當了赤霞太子,他日後必對墨淵有所圖謀,我隻希望悅妍能念在昔日情誼,為墨淵盡力斡旋,避免兩國再起幹戈。”
自從北淩雲北走赤霞後,赤霞對外宣告的說法,是國君將長年在各國遊曆的長子接回赤霞,念其博學多才天縱神武,立為太子。從前的北淩雲,如今名叫朔麒雲。
“喲,你可是把人家罵得哭著鼻子走的,還希望她能和袁世恒聯婚,兩家一起為墨淵斡旋?”
北淩飛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又正色道:“小萱,你且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日後若是有機會見到她,告訴她我沒有生她的氣……”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哼,我才不告訴她,讓她傷心死好了。喂,你答應過我這段時間不理公務,每日陪我風花雪月的,現在又說這無趣的事。”
北淩飛無奈地捏了捏我臉頰,“好好好,隻風花雪月。”
我扯了一把鳳仙花塞到他手裏,把手遞給她:“替我塗指甲。”
北淩飛臉帶難色,“這……怎麼塗?”
我瞪大雙眼望著他,“怎麼塗?以前你每次偷偷來看我都替我塗的,這麼快就不會了?想偷懶是不是?”
北淩飛一怔,牽強地笑了笑,摘下兩朵鳳仙花,小心翼翼地往我指甲上抹去,隻是沒想到他竟然笨手笨腳的,比以前差遠了。
眼見天色也不早了,我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壞家夥,就是想偷懶,今天先放過你。我餓了,回去吧。”
晚上吃飯時,狄靖仍是沒來,自那日那人傳過口訊給他後,他便每日將自己關在屋裏,我雖擔心,但也知道有些事是別人幫不了的。
這日早上,陸憫憂心忡忡地端著一個食盤找我,“師妹,師傅他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這是昨晚我端去他房裏的飯菜,他碰也沒碰,剛才我送早飯過去,他房裏根本沒人。我……我好擔心,師傅上哪去了?”
“會不會是上主峰去了?”
陸憫搖著頭道:“他牆上那幅畫也一起不見了。”
我的心一沉,那幅畫是柳惜月的畫像,狄靖從來沒將那畫取下過。我歎了口氣,摸了摸陸憫腦袋,“憫兒,別擔心,他要去了斷一件舊事,他會回來的。你先上主峰,把此事告知夏幫主。”
也許是連日來到處走動,北淩飛今日的精神不太好,我怕他勞累,也不許他再亂走了,兩人隻在覓蘭居鬥蛐蛐兒,一邊鬥,一邊聊著當初在宮中時,晚上偷偷去鬥蛐蛐兒、看星星的趣事。到了傍晚,北淩飛似乎有點累,我原想讓他回房裏休息,他卻執意將我拉到琉璃湖邊。
“這湖邊的夕陽如此美,沒人欣賞豈不可惜。”
我隻得依了他,在岸邊鋪了張毯子,兩人席地而坐。
一輪紅日自山間出現,萬縷霞光從兩山之間穿透而出,琉璃湖在紅霞映照下,閃著斑斕絢麗的粼光。
我靜靜靠在北淩飛懷裏,感受著這寧靜安詳的一刻。北淩飛輕輕摟著我,一雙星眸定定地凝望著遠處的山巒,清澈的眼底似乎隱藏著什麼心事。
“小萱,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有一天,你發現我曾經騙過你,你會生我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