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似是故人來(1 / 3)

皇後大葬之後,皓帝終於下了旨,命北淩雲和北淩飛各去南泉州和雍州,剿滅邪教---聖焰教。

這道聖旨下得有點蹊蹺。墨淵國的傳統,但凡皇長子,無論嫡出還是庶出,隻要是長子,無論日後他是否當上太子,一出生便會有一塊封地。北淩雲的封地正是雍州,而這次皓帝卻派北淩飛去雍州,北淩雲去南泉州,朝野上下又紛紛開始揣摩皓帝的意圖,試圖從中找出點端倪。

北淩珩和北淩爍兩人都請旨要去雍州協助北淩飛,但皓帝隻準了一個北淩珩同去。轉眼已是深冬,北淩飛去雍州已有三個多月。因藍羽堂的人早在年初時便已對聖焰教暗中調查,對雍州一帶的情況比較熟悉,夏幫主特意命藍羽堂衛寅和青羽堂宋青林兩位堂主與他同行。

北淩飛不時透過飛羽幫的人帶回一些消息給我,而太後這邊也密切關注著北淩雲的行動。北淩飛在雍州的行動因之前有藍羽堂的鋪墊,還算順利,清剿了幾個郡縣的分教,普通的教徒在當地收押,有意悔改的在官署立下誓詞劃押後放還回鄉,十多個分教頭目則押送回晉陽待審定罪。因教徒數量眾多,且大多是平民百姓,為不引起各地動蕩,他暫時留下和雍州太守一起做善後安撫工作。

而北淩雲在南泉州則大相庭徑,手段雷霆如排山倒海。南泉州隸下數個郡和縣,數個分教的教徒共數萬人之眾,隻要在教中稍有職位,或是入教時間在一年以上的,一律定罪,輕則黥麵判為官奴,重一些的則發配到邊陲做勞役,再甚者則判死罪,其家人也被貶為官奴。所有被查處的教徒無論獲罪輕重,全部家產一律沒收入庫。十二月初七,在南泉楣縣的郊外搭了個臨時刑台,共有一千六百餘名聖焰教教徒被斬首,三千餘人被行笞刑。這一日的楣縣郊野,鮮血染紅了幾裏黃土,哭聲震天,天地也隨之昏暗。這次行刑是墨淵自開國數百年來人數最多的一次,北淩雲手段之狠辣讓人咋舌,朝野震驚,一時整個南泉州人心惶惶。

因這次的事,北淩飛得了個賢明的名聲,而民間卻將北淩雲稱為玉麵修羅,意指他表麵溫雅如玉,實則暴戾恣睢心狠手辣。

“看不出大殿下出手這般淩厲迅猛,倒跟他平時那風流文雅的作風不太相符。”我戲笑。

太後冷冷地嗤鼻,“哼,若是這次陛下派他去的是雍州,他還會這麼大動作嗎?我看他是立功心切,過了頭了。”

我心裏倒是不以為然,這事似乎不是那麼簡單。以我目前對北淩雲的認識來看,他平時雖一副風流不羈的浪蕩模樣,但內裏性格隱忍,心機深沉,心思細膩,絕不是魯莽行事的人。祭祀那天他望向皓帝背影時,那兩道如寒冰一般的目光仍在我心頭縈繞不去。如今正值皓帝有意立儲君的敏感時期,皓帝又一向是仁政治國反對酷吏的,他這種不計後果不顧自己名聲,看似求功心切的行為,在我看來無論如何不像他的行事風格,隻是如今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倒是不得而知。

就在北淩飛還在雍州安撫民心的時候,北淩雲卻早已悠哉地搬師回晉陽複旨了。而皓帝對此事不置任何評價,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這便是所謂的聖意難測吧。

這日千洛派人送了張貼子過來,說是她的生辰,請我過去一聚。雖說是生辰,但皇後喪葬期間是不能慶賀的,不過是小聚說說話而已,我正嫌在宮中呆得煩悶,便帶上吉祥一早出了宮。本來吉祥死活不肯讓我出宮,但我在宮中呆了幾個月,早已悶得慌了,執意要去。待出了宮又覺時候太早,想起今日是正月十五,心思一動,便讓吉祥駕車往青暮山駛去。

深冬時節的青暮山,青翠不再,到處是厚厚的落葉,薄霧繚繞,山下的漓水江隻是隱約可見,竹林裏也是一片蕭條景象。來到馨竹館,找到那老板,問他最近那位寧宇公子是否還有來,老板卻說已有幾個月沒來過了,但那個雅間已被他包下,故每月十五仍是為他留著。看來他可能出遠門了,心裏不禁有點失落,便也不再停留,隻要了幾壇君子香讓吉祥帶走,留著孝敬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