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公子說笑,請問牛肉是要怎麼做?清燉、紅燒還是切絲炒?酒是要哪種酒,小店雖小,酒水也不下二十種。”那小二一臉悻悻地道。
“呃,那個……那個……”我倒是窘了,還以為古代的牛肉都是一個樣按斤上的呢,正尷尬間,忽聞一爽朗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既然來到竹馨館,自然要償一下他們的拿手好菜靈芝朝鳳、白雪藏龍,酒嘛,這裏最出名的酒自然是君子香了。”
這不正是剛才撞到我的那名男子?
“嗬嗬,這位兄台有禮了,小弟是第一次來這裏,讓人見笑了。兄台也是一人來此嗎?如不嫌棄,不如就讓小弟做東,同坐一台吧。”我站起身來向那人笑道,反正我一個人吃也有點悶,不如多個人聊聊天。
“嗬嗬,公子真是爽快之人啊,即如此,那我不客氣了。”那人也不做作,大方地走了過來,熟門熟路地便向小二點了幾款菜和酒。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那人一坐下,便向我問道。
我向他揖了揖手,清清嗓子道:“小弟姓寧名軒,寧靜致遠的寧、氣宇軒昂的軒,請賜教。”
“哈哈哈,寧軒,原來你就是剛才那首詩的主人?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夜來龍卷風,看你往哪跑。哈哈哈,好詩、好名字!”
那人哈哈一笑,把我剛才寫的那首《春曉》搞笑版讀了出來。這家夥,難道不知道自己嗓門大嗎。館裏坐著的其它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地朝我望過來,有的忍不住還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臉上一紅,一臉尷尬地幹笑了幾聲。
“那個……那個……小弟不學無術,鬧著玩的,見笑見笑。請問兄台……”
“真是巧了,在下姓寧名宇,也正是寧靜致遠的寧、氣宇軒昂的宇。”那人爽朗地一笑,向我作了一揖。
“呀,原來是寧宇兄,大家同姓,嗬嗬,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得很呢。”
這位叫寧宇的男子,看上去年紀跟北淩飛差不多,甚是健談。
須臾,小二已經把剛才點的菜都端了上來,共有三樣,光看賣相很是不錯,味道不知怎麼樣,一時食欲大開,逐一試了一下。
“怎麼樣?”寧宇問道。
“普通,算不上是上承出品。”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我這人嘴饞,一向愛吃好東西,在北淩飛府中待了這麼久,嘴巴都吃刁了。放下筷子,又嚐了一口君子香。
“呀,這酒倒真是不俗。”我雖不是怎麼懂喝酒,可是這酒聞起來有股淡淡的竹子的清香,難怪叫做君子香,入口之時並沒有其它酒的辛辣之感,酒質綿軟、光滑,香氣馥鬱,細細回味,那竹葉的清香齒頰留香。
“哦,寧軒兄看來對飲食之道很有研究,不妨說來聽聽。”寧宇饒有興致地道。
“不敢說研究,隻是平時嘴刁而已,寧宇兄見笑了。”反正坐著也是坐著,就打打牙祭吧,又嚐了一口白雪藏龍,其實就是滑蛋炒蝦仁。
“先說這白雪藏龍吧,這蝦雖新鮮,可惜老板不舍得花本錢,不用上等的海蝦,隻用河蝦,且蝦仁的腸子沒有去掉,對腥氣敏感的人吃了便會覺得有異味。這雞蛋打漿時的酒份量稍微多了一點點,以至炒透後仍留了些許酒咮,不過油和鹽的份量、火候倒是掌握得恰到好處。寧宇兄覺得呢?”我給這道滑蛋炒虲仁作了很中肯的點評。
“呃?這雞蛋裏還加了酒?倒是吃不出來。”寧宇奇怪地問道。
“嗬嗬,寧宇兄有所不知,很多廚子在打蛋漿時會加入一點點料酒,加了白酒的蛋漿炒過後口感會顯得膨化鬆軟一點,這本是好事,可惜他加的稍微多了一點點。其實嘛,這位廚子手藝是不錯的,這道菜隻要稍微改良一下,便不失為上品,上得大雅之堂。”我一臉自信地道。
這時,剛才站在一旁倒酒的小二聽到我居然批評他家的菜,早已把他們的老板拉了過來,站在一旁細細地聽著,聽到這裏,忍不住上來向我們謙遜地一揖,便道:“這位公子所言真是讓鄙人大開眼界,還請公子指教一二。”
哈,連老板都買我的帳,我心裏不禁得意起來。
“不敢不敢,老板客氣。其實這道菜,既然名字裏有白雪兩字,不如試一下把蛋黃去掉隻溜蛋白,這才真的配得上白雪藏龍這名了。可是光炒蛋白可是考功夫的手藝,打漿時要比普通的蛋漿打得更久,下料酒普通了一點,不妨試試下點桂花釀或秋自露,下鍋炒時鍋不能太熱,要用溫油不能用滾油。其次,這蝦,老板如果不舍得用海蝦,最好還是下點功夫把蝦的腸子挑出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