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步履蹣跚的走在前麵,每一步卻走的很穩。玄武懶散的趴在他的肩上打瞌睡,一個半透明的圓泡在它鼻子下麵出現,隨著它一呼一吸而時大時小。
秦川不緊不慢的跟在老人身後,欣賞著周圍的景色。他們現在是漫步在一片花海之中,各種顏色的花兒爭相鬥豔,散發著各自不同的芳香;有蝴蝶在花朵上駐足,並非那種撕裂青天的神蝶,而是普普通通的蝴蝶,紫色,藍色,粉色,各種顏色,與鮮花交相輝映,分外好看。
他有些不懂,在神藥田中為什麼會存在這一片花海,僅僅是為了供人觀賞?
不懂,自然是要問的,又不是什麼需要顧及的事情,他開口:“前輩,這片花海是用來幹什麼的?”
老人用手撥開擋在前麵的花叢,平淡的說道:“這裏的那隻長生藥喜歡花,所以這裏就出現了一片花海。”
“隻?”秦川微微蹙眉,道:“長生藥。不是一種神藥嗎,不該稱之為株嗎?”
老人搖頭,對此並不多做解釋,隻身穿過無數花叢。
秦川摸了摸鼻子,不再詢問,靜默的跟在其後。
走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顆大樹前,大樹長數十丈,枝葉青翠欲滴,其內有仙道的氣息流轉,熠熠生輝。
“喀吱,喀吱。”
清脆的咀嚼聲經久不斷,從枝葉繁密的大樹中傳來,仿佛有一隻蠶在不斷啃食著桑葉。
“冰蠶。”老人站在樹前,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道。
一隻猶如冰晶做成的蠶頂開一片樹葉,露出三寸大小的無暇靈身。其靈身之中數種大道紋絡若隱若現,帶著極其恐怖的威壓。
看到老人的身影,冰蠶發出欣喜的鳴叫聲,淩空激射到老人的懷裏,在其中拱了拱,似是撒嬌。
老人肩上的玄武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眼神冰冷的看著冰蠶,鼻子中發出一道冷哼,好像對冰蠶頗有敵意。
冰蠶仰起頭顱望著玄武,雙目中也充斥著冷意,細小的電流通過兩對眼睛在虛空中不停的對撞,竟出現了朵朵花火。
“好了,不要一見麵就針鋒相對。”老人拍了拍肩上的玄武,溫和的訓斥。
玄武委屈的將頭顱與四肢縮進龜殼之內,用此來默默的反抗。
冰蠶眼中閃爍起欣喜的光芒,圍繞著老人不停地旋轉,抒發著心中的喜悅。
“是時候渡劫了,你準備好了嗎?”老人伸手將冰蠶抓住,認真的詢問。
冰蠶身體豎立,前半截身軀來回彎曲,好似再說早已準備好了。
秦川一臉微笑的看著這一幕,無緣無故卻想到了金睛血碧蛟,於是心生暖意。
片刻之後,他猛的一陣心悸,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小太陽不知何時已經隱去了蹤跡,天氣陰沉沉的,好似隨時都會有雨滴落下。
“這片空間,怎會有雨?”
“因為冰蠶的天劫來了。”
一問一答,老人的身影如同鬼魅消失在原地,來到了秦川身邊,不悲不喜的道。
“是雷劫?”
秦川撫摸了一下胸口,他微微感覺有些氣悶,暗自為這天劫的威勢而心驚。
“應該不是。”老人抬頭望著不知何時布滿烏雲的天空:“雲中無雷霆。”
天地間忽然起風了,帶些明顯黑氣狂風自天際席卷而來。
老人身上發出淡淡的青光,將他和秦川籠罩在內,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黑風肆虐,萬花凋零,落下的花瓣詭異的開始自燃,化為飛灰被卷入風內。花枝開始枯萎變黃,花根漸漸腐爛,一切顯得詭異而恐怖。
老人瞳孔微縮,右手掐印,一個巨大的結界光罩將這片區域籠罩,他啟動了神藥田中的神陣,擔憂這天劫會波及到其餘神藥。
冰蠶身體發光,緩緩的飛至半空,立於黑風的風口之中,任憑狂風席卷,巋然不動。
秦川撿起腳下的一塊白石,向一團黑風中扔去。白石落於黑風邊緣,轉瞬間被粉碎成石粉,再然後連石粉都沒有了,徹底的被淨化。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在心中猜測,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向冰蠶一樣立在風口之內。
思索了好一會,他苦澀的想,若是真的這麼做了,恐怕他會變得連渣也不剩。
黑風的顏色越來越深,將冰蠶的身體遮蓋住,從外麵看,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道白光,在風口內一動不動。
玄武的頭顱從龜殼內探出,一向對冰蠶懷有敵意的它,眼中居然有一絲的擔憂。它活的比神藥田中大部分神藥要久遠的多,也見到很多神藥渡劫,卻並未見過這種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