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戒色欲苦箴良友?入幻境巧化才人 (2)(1 / 2)

那管門的亦嚷道:“你說什麼?衣服一樣可以冒得,難道我家相公的容貌都認識不出來麼?”竟爾叱嚷不遜。

花春聞言暗想道:莫是方才溪內這一浴,已將本來麵目已改換了,不然他怎麼認我不出?正在呆想,隻見裏邊走出兩個家僮來問道:“張伯這是何人,你為甚與他嚷鬧?”

門公未及回言,花春遂說道:“本相公實因方才遇了仙人將我人形容貌改變了,所以你們皆認識不出,麵目即非,聲音猶是,你們若不信,可於我臥房中西邊衣架上取一個折疊鑰匙,將榻傍第二隻皮箱內,取出粉紅衫子一件,方巾一頂。”

內中有一童子,果然進去不多時取了出來,眾人驚以為奇。花春進了書房,就將衣帽更換脫下,命家童往那鄉村人家調轉不表。單說花春換了衣服,遂引鏡自照,見鏡內的姿容直不啻日月,入懷琳琅,觸目與向來的麵目竟回然不同,不覺歡然大喜道:“誠哉!仙術多奇,造物已成之,形質且能化其本來,想這二顆丸丹自然靈妙無窮,自今我願已遂可不愧風流才子之稱,溫香軟玉自享不盡衾帳歡娛矣。”遂命家童去請柳相公到來。

無何柳鶯至竟不相認識,花春遂將遇仙變容之事,詳剖其,故言語之間喜形眉睫。

那柳鶯聞言默然良久道:“兄以此為喜,我實以此為兄危。”

花春駭然道:“兄何出此言?”

柳鶯道:“以兄秉性風流素戀戀於朱顏紅粉,準以陋質有憾,故未能盡情直行,觀望今日這道人不知前生與兄有何債,故下此孽恨貽兄荼毒耳,兄顏一變恐後此欲海無涯孽冤層,積色途之,後患不可勝言矣。弟忝在愛下故敢鬥膽直言,祈勿見罪。”

花春笑道:“兄何拘執若此,人各有誌不可相強,道學之談,非餘所樂聞,今日且開懷暢飲以博一醉為是。”

逐命家童暖酒備肴,豪飲盡歡直至夕陽西下,然後別去。花春閑步階下一回,遂把雙扉掩好倒在榻上,和衣而睡直至天明起身梳洗已畢,靜坐書齋,暗想佳人不必多得隻消十美環回朝朝為雨夜夜興雲,每於花朝月下美景良辰,各罄其歡誠,快事也,遂欲描畫美人圖十幅,每幅上畫了十美,其間或彈唱或歌舞,或賦詩或刺繡,閨中韻事各盡其妙,而十幅上的描容布景又自各各不同。

不消數月早已功成,畫上金佩玉豔之態自不必說。花春展圖暗想道:“自今以後,若遇姿容絕世佳人,就可以一幅美人圖贈之,這十幅圖畫贈完,天下之佳人亦幾幾羅盡矣,但想天涯廣泛,佳人自散布四方,若唯鞍守故鄉杜門靜坐且有佳人而遇,唯是駕一葉之偏舟遊盡錦城繡市,曆遇名勝古都,自有奇遇,倘今歲秋闈得提,不免要北上的,我就可一路留心察訪。”

話休煩絮,到了秋試之時,花春與柳鶯二人打點上省赴試,叫了船工搬了行李,又命兩個家童隨身服事,原來這兩個童子為人聰明異常,一個是與他整疊詩箋的,一個是與他管理畫幅的,是日一齊帶去。柳鶯亦帶一童子又帶一老仆,共主仆六人下舡徑赴武林而來。

到了城中遂命家人去尋寓所,花春道:“房金不論貴賤務要精潔雅靜為主。”

家人應聲而去,去了多時,欣然來複命道:“此事真來得湊巧,二位相公今秋必定高中矣。”

花春笑道:“我們若中,定是一元一亞,豈但中而已,且問你為何知道我與你家相公,是中的。”

家人道:“老奴奉命而去,尋了許久不見有精潔租房,適巧遇見老奴的表兄,問我到此何幹,我就將二位相公到省赴試命我尋寓之事,對他說了,因他在北很熟,托伊覓一寓處,卻一時沒有。他說道有一所在甚是精雅,但人不容多,若唯二位相公可以借寓,我問他在哪一處,他說此間告老紅禦史府中有一名園,屋宇頗多,他在紅府管園,因主人遠出不在,可略為作主,命老奴就將行李搬去。”

二人聞言不覺大喜,遂雇了腳夫挑著書箱琴劍隨家人先行,花春與柳鶯二人隨了童子慢慢行來。行不多路已到紅園門首,步進園門彎彎曲曲花徑似為君開,千層曲檻,俯碧水似臨風,縹緲桂枝,拂清香於靜院,扶疏槐影,移翠蓋於幽庭,溪樹含芳,煙蕩芙蕖之,曉亭,怡亭,暢亭,錦亭,亭亭環繞;凝香閣,棲霞閣,潛峰閣,搖碧閣,簾見半垂;芙蓉樓,翡翠樓,玳瑁樓,雨露樓,窗開四麵風光娛日,還疑已入蓬萊,蹊徑迷人,似暫遊瑤島,終終富麗之觀,言難罄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