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華感動的眼眶發熱,在遇見玉琢以前,他從不知情字何味,遇到玉琢之後,他深知悔之大痛,爾後,上天總算原諒他,終於給了他彌補的機會。
這得來不易的機會,他死死握住,握的緊,握的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觸發了玉琢以往的痛,即便這些時日以來,兩人關係幾乎如以往一樣好,但在他的內心裏,總藏著一個陰影。
怕玉琢心難複原,再也不願意,再也不能給與曾經的親密和心意。
他本不該奢求太多,但害怕她還是會在某一天離開。
直到她說出這樣的話:“我希望生個男孩,長的像你一樣的男孩。”
他有多想要個像她一樣的女兒,就有多能體會她說這話的感受與心意。
隻有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時,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終於肯真正原諒他,並不計前嫌的,大方的再度將完整的愛毫不保留的給予他。
他何其有幸!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說著關於孩子的話題,暖黃的燭光透過紗帳照到兩人身上,勾勒出讓人不忍驚動的溫馨甜蜜畫麵
玉琢偎在玄華懷中,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忍不住就伸出略有發胖的手指摸著著他的下巴,“你想要個女孩,我想要個男孩,那孩子生下來,總會有一個失望啦。”
她的手指溫暖柔軟,摩挲的他心裏癢癢的,他眯了眯眼,低聲笑道:“怎麼會失望,兒子我也喜歡。”
他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個兒子,也挺好。”
他是帝王,總歸要有一個兒子來繼位,若這胎是兒子,他也十分歡喜。
玉琢嗯了一聲,“先生個兒子,讓母後和天下臣民放心,之後我們再生,想生幾個生幾個,直到生出女兒來。”
玄華卻說道:“再看吧。”
玉琢咦了一聲,兩根手指輕輕絞住他的下顎,“原來你說喜歡女兒都是假的,聽你說話的這口氣,好像還挺嫌棄似的。”
玄華握住她的手,製止了她的小小胡鬧,“沒敢嫌棄,隻是……總之以後再看吧。”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在手心裏輕輕揉捏著:“你老實點,別鬧。”
玄華用了所有的意誌力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悶哼著躲開她的腿,小心而又緊張的扣住她:“好阿玉,我就你一個皇後,你別亂點火,不然我真怕自己傷了你。”
玉琢看他額上都冒了汗,知他十分辛苦,再則孩子即將要到月份了,她也不想出什麼差錯,便饒了他。
到了太醫院原本估算的日子,玉琢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醫院早在皇後肚子剛剛顯形的時候就已安置好了穩婆,總共三人,一人接生,另外兩個也經驗豐富,作為助手,三人都由太醫院管轄,一直在等皇子降生的這一天。
現在皇後肚子沒動靜,太醫院的人慌了神,生怕有個什麼閃失,全都巴巴的指望著幾個穩婆。
相比之下,這幾個穩婆嬤嬤倒鎮靜許多,四平八穩的說道:“晚出幾日是正常,這說明是皇子跟皇後娘娘母子情深,關係好著呢,想多在娘娘肚子裏待上幾日,不礙事不礙事。”
又過了幾日,還是一點生產的跡象都沒有,這回玄華也有點急了。
他宣來禦醫,幾個數一數二的禦醫一一為玉琢診斷後,一再保證她的身體沒任何問題後他才略鬆了口氣。
還是不放心,又親自叫來幾個嬤嬤,沉著臉讓她們好好伺候,要是萬一皇後因晚產而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唯她們是問。
這樣一來,原本四平八穩的幾個嬤嬤也坐不住了,幾乎天天圍在玉琢身邊,時刻盯著她的動靜,哪怕她打個嗝,幾人都要滿臉期待的問“娘娘是不是要生了,肚子疼嗎?”
玉琢也漸漸覺得壓力大了,私下裏當著玄華的麵好幾次摸著肚子歎道:“這回一定是個小子,看看這調皮勁兒。”
玄華覺察出她的壓力來,又叫來嬤嬤,明令她們不準在皇後麵前表現的如此著急。
幾個嬤嬤有苦說不出,不敢問不敢表現期待,隻得提心吊膽的觀察著。
大抵把周圍人都折騰的差不多了,玉琢在一個清晨裏終於開始了肚疼。
開始隻是偶爾疼一下,玉琢還以為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呢,就自己躺下了,想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可接下來的疼痛終於讓她感覺到不尋常來。
幾個嬤嬤就在她的宮中住著,她這邊剛剛才疼,那邊已忙乎乎的趕了過來,探到她身下一摸,幾個人大喜:終於要生了啊。
喜完又凝重起來,一麵有條不紊的指揮宮女們準備熱水剪刀等物,一麵細細查看玉琢的神色和身體變化。
喜元打發了人匆忙告知了曹得安,曹得安一聽此事,也顧不得體統了,從門外聽來消息後,一路小跑著越過滿朝堂的大臣們,喜滋滋的喊道:“皇上,皇後要生了。”
玄華霍然起身,生平第一次從早朝上半途而退。
眾大臣沒一個顧得上去說什麼了,俱都跟著一喜,在宰相大人的帶領下,都在偏殿裏又歡喜又緊張的等待著大康子民苦苦期盼的第一個皇子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