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又慢又重,聽起來便別有一番意味在裏頭。
胡良心花怒放,在他心中,玉致還是以前那個懵懂單純的少女,隻要她癡心不改,必會對他傾心相助,他胡良終於又可以揚眉吐氣了
胡良喜滋滋的離開後,謝氏依然有些憤憤:“你何必還和他說那麼多,這樣的人,我恨不得現在就……”
玉琢安撫著謝氏:“阿娘,就讓他高興這最後一日吧。”
讓人心存希望,才能在打擊來臨的時候陷入絕望。
當日對玉致的背叛和羞辱,她自然會幫她討回,直接亮明身份很簡單,但看著胡良自以為是的以為玉致非他不可的情種摸樣,她就很改了主意。
胡良自恃有好樣貌,也曾認為他為官之時玉致配不上他,她想讓他親眼看看他錯的有多荒謬。
玉致那樣的姑娘,值得比他好的人。
謝氏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情願:“那也犯不著因他特地叫皇上跑這一趟。”
玉琢笑著搖搖頭:“倒不是特地因他,隻是我一路走來,看到來慈安寺上香的多是夫妻同行,就我獨自一人,挺沒意思的,所以我想明天再來一趟。”
她更多的是怕沒有誠意,想了一想,還是覺得求子之事二人一起同來會更好些。
回去後與玄華講了她的想法,玄華十分高興,第二日下了朝後,便陪著她再度前往慈安寺。
玄華一身常服,因為陪著她,心情好,更顯的氣宇軒昂眉目無雙。
玉琢不喜太多仆從環伺四周,他卻不願途中有半分遷就,讓她不適,是以安排了一小眾侍從婢女,早早的到要歇息的涼亭中鋪置好一切。
玉琢入了亭中,坐在放了厚實軟墊的石凳上,喝著玄華遞上的茶水,掃了一眼不遠處一塊巨石後露出的一角暗色衣裳,微微提高了聲音說道:“我昨日在此處遇到了一個故人。”
玄華見她喝好,便遞了塊切好的水果給她,遞到嘴邊,見她不情不願的吃了一口後,才哦了一聲:“遇見了誰?”
“入宮前呢,阿娘阿爹給我訂下了一門親事,我與那人也算是青梅竹馬,隻不過後來阿爹意外去世,家道中落,他又有了別的女子,隨與我家解除了婚約,那退親書還是我玉致親手接下的呢。”玉琢慢悠悠的一一道出與胡良之間的恩怨,言語間卻無半分哀怨,仿若在說別人的事情。
玄華想一想,就明白那是玉致的故事,但不知道她此時講出是何意,也就附和著她的話語接下去:“之後呢。”
玉琢嘴角一抿:“昨日我碰見了他,他想在朝中謀個職位……”
話語未落,玄華就眉頭一皺:“這樣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之人,怎能為官?”
玉琢笑一笑,歪著頭看他:“那怎麼辦,他都求我了,畢竟是同鄉之人,我……”
玄華哼一聲,兩根手指在桌麵上叩擊了兩下:“他還敢求你?你讓他上我麵前來,看我如何治他的罪。”
玉琢故意癟癟嘴:“你凶什麼?我又沒說非要幫他。不過,你說治他的罪,倒是要如何治?”
玄華被她歪頭癟嘴的小性子摸樣激的心中一軟,思量一番,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就憑他敢給你退親書這一項,也夠我治他個死罪了。”
不管她是玉致時還是玉琢,別的男人豈能侮辱她半分,那個男人,他倒還真想好好懲治一番。
玉琢笑哼一聲:“昏君。”
玄華心情愉悅起來,執起她的手,笑道:“是夫君,不是昏君。”
喜元適時的上前來,揚聲道:“皇後娘娘,可要去叫您的同鄉過來一敘?”
玉琢瞥一眼那巨石,那半截衣裳已不見,隻見不遠處一個人連滾帶爬,幾乎是逃命般的往山下跑著,鞋子跑掉了一隻,也顧不上去撿。
玉琢舒心的歎了口氣:“不必了,既然夫君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從慈安寺出來後,玉琢還不想回去,見附近便是求姻緣的妙安寺。
那裏煙火更甚,她一時起了玩心,想要去看一看。
玄華見她興致高,難得她願意自己這樣一路陪著她,也就隨了她去。
卻沒想到,會在妙安寺遇到熟人。
玉琢自然是不需要再求姻緣,見妙安寺的景致甚好,便挑了僻靜點的小路悠哉閑逛著,走到一處,就見到兩人在拉扯,她正要拉著玄華避開,卻聽喜元咦了一聲:“那不是蘇院主和萬院主?”
定睛一看,果然是蘇庭川和萬靈,萬靈時不時會去宮中看望她,蘇庭川卻是從她大婚後幾乎沒怎麼見過麵,這下猛然見到,玉琢很是欣喜,就要上前去找他們。
玄華見玉琢看到蘇庭川後滿麵高興的樣子,不自覺的就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