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零零年冬
在這二十一世紀的頭一年臘月,荊辰的二十五歲生日在嚴寒的冰雪中來臨。風呼呼地吹著窗欞旁的樹枝,枝葉打在玻璃上發出吱吱的響聲,由於屋內有點漏風,白熾燈在輕微的搖擺。
這間屋室並不大,大概十五平米左右,裏麵沒有什麼家具,隻有一張破床和一張擺放著淩亂零食袋的桌子,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單獨的臥室。
淡黃色光芒下,荊辰獨自一人吃著熱氣騰騰的泡麵,不一會兒,他的額頭上便出現細細的汗珠。吃完泡麵,荊辰便和衣躺在了床上,雙眼出神的看著窗外,而此時窗外早已經暗了下來,隻能模糊的看見外麵路燈發出的微弱光線。
突然,窗欞上傳來咚咚的聲音,將荊辰從出神中拉回現實,隨後老貓叫春的聲音開始不絕於耳。
荊辰的心情很不好,他將窗戶打開,迎著撲麵而來的雪花大聲吼了兩嗓子,老貓停止了叫春,可是還沒等他關嚴窗戶,貓叫聲又在另一處響起。這次荊辰拿起剛剛吃完的泡麵桶憤憤地向傳出貓叫聲的灌木叢扔去。
老貓不再叫了,可是荊辰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他換了件厚點的棉衣,走了出去···
荊辰前腳剛出門,一個身著警察製服的中年男子拎著幾盒飯菜,一瓶白酒和一小盒生日蛋糕出現在荊辰家的門前。
走近不難看出,男子大概五十歲上下,他站在門前,脫下警帽,用手搔了搔正在冒著熱氣的頭發,露出的兩鬢上的白發已經明顯很多。
中年男子應該是剛剛從警局值班回來,他看起來很高興,拍了拍肩上的積雪,然後用手敲了三下門,屋內沒有動靜,等了一會兒,他又敲了幾下,屋內依舊沒有反應。
“睡著了?說好了,應該不會出門的。”中年男子自言自語。
“荊辰,荊辰,你在家嗎?”中年男子大聲喊道。
可是屋內依舊沒有回複...許久,一手拎著蛋糕,一手拿著酒菜的中年男子獨自一人悻悻地離開了...
荊辰家住千龍市,這裏人口密集,交錯著社會上的各種勢力,無論**白道,上至有錢有勢的大亨,下到沒錢卑微的乞丐,都在這裏展示著他們各自的生存之道,可謂是魚龍混雜。
二十歲那年荊辰突然失去了父親和母親,失去雙親那年他就輟學了,這五年來也沒有找個正常的工作,而是過著一種混跡的生活,每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偶爾打點零時工,掙點錢。
自從失去雙親後,荊辰的性情就變得十分暴躁,而且喜歡打架,你說他是個混混,黑社會,他卻從來不偷雞摸狗,打家劫舍,而且他從心底裏就看不起欺淩弱小的人。
由於喜歡打抱不平,經常和人打架,加上體格欣長,看起來高大魁梧,而且從小就和父親練過一些拳腳功夫,兩三個小混混一般都打不過他,漸漸地在當地**上都有了些名聲,還被人送了個綽號,獨行者!
之所以叫他獨行者,也是有些原因的。
對於那些**勢力,白日裏自是隱藏在暗處,一般人很難發現,可是對於荊辰這種在社會上早已混跡多年的無業遊民來說,接觸到黑幫勢力是早晚的事。由於他擅長打架,幾股黑幫都想拉他進去,但是荊辰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今天是荊辰的生日,因為貓叫聲,他的心情突然變得煩躁起來,於是便匆匆換了件棉衣出去了。
踩著地麵薄薄的積雪,在路燈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留下的一串串黑色的腳印。
剛開始,荊辰隻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現在他想起了阿杏,於是便沿著馬路向阿杏家走去。
阿杏是一個**,和荊辰差不多大,由於年輕時的不檢點,十九歲時便生下了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女兒,被男人拋棄的阿杏痛苦萬分,為了養活自己和女兒,她慢慢的墮落成了**,不過現在阿杏已經辭掉了這份行業,她用多年的積蓄在馬路的拐角處買了一個小房子,與剛剛上學的女兒過著正常的生活。
其實阿杏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與荊辰有著很大的關係。
細而密的雪花在簌簌的下著,漫步而行的荊辰突然放慢了步子,因為他發現前麵有人正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那人似夜中鬼魅般輕飄飄的過來,步子輕盈。
再走近些,便看見此人身形高大,披著一頭灰白的長發,身穿一件單薄的大袍子,麵容清瘦,似乎飽經風霜。最令荊辰吃驚的是他身後竟然背著一柄長劍!
這種道士裝束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怪異了!居然有人夜間背著一把劍走路,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可是從老人深邃發光的眼神中荊辰絲毫不敢放鬆,荊辰越走越慢,而老人則始終盯著他走來。被人這樣**裸的盯著半天,荊辰心裏十分惱火:“喂...”
正當荊辰準備發作時,老人卻突然衝他笑了笑:“年輕人,你我有緣,願不願意現在跟我走?省得你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