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悲哀?
“伊含,這不是我想要的,原諒我。”
胤禟低啞的聲音傳來,抬目看著那熟悉的眉眼,我習慣地靠向他的懷內。
胤禟,你知道麼,我連哭鬧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明錯在你,偏偏我要懲罰自己。
如果當初,我沒有愛上你,那麼現在,我應該安然悠閑地睡在延禧宮裏的床上吧。
耳邊回蕩著他的那句話——
“我不想這樣做,但是,我不得不收了詩畫……”
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待我睜開眼,淚已滿衣襟。
原來心痛,可以痛得如此簡單,卻又如此深刻。
※※※※※※
清晨,當我朦朦朧朧地睡醒時,枕邊的人已經離去。
信兒進來伺候我洗漱的時候,麵帶為難地告訴我,胤禟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身邊隻帶著小豆子。
心口感覺鈍鈍的,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逼迫自己不去想他會去看望臥床修養的詩畫,可惜,大腦此時似乎已經無法控製心頭的撕裂,每一次心跳都變得越發艱難,就如錐子紮入了心尖一般。
看著桌子上擺滿的食盤,我孤零零地坐著。
沒有了他的陪伴,再美的佳肴都變得無色無味。
冷冷地彎起嘴角,看來天堂和地獄,往往隻相隔一步距離而已。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想把心中的壓抑通通都吐出來。
也許,我隻是一時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罷了,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好了……
不得不承認,這是我長這麼大,說過的最白癡的話,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隻是,現在的我,除了苦笑,除了心痛,還能做什麼呢?
不錯,離開可以成為我的選擇,但是,我舍得麼?
信兒站在一旁,擔憂地瞧著我,“主子……”
“信兒,我沒事。”克製住馬上要溢出來的眼淚,露出淡淡的微笑。
拿起食勺,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嘴裏送粥,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然要化悲痛為食欲``````
嗯~粥的味道不錯。
嗯~紅豆糕做的不軟不硬。
……
在心裏拚命地告訴自己要專心地吃飯,其他的,什麼也不想。
嘴裏不停的品嚼著食物,可是……
驀然間,眼角,滑下一滴冰涼的淚水,“啪”的一下落在桌麵上,猶如心碎聲。
晌午,太陽高高的升起,我一個人傻呆呆地坐在花園的石凳上,腦袋裏一片空白。
忽然想起那首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老歌:
“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飄流;
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是要問一個明白,還是要裝作糊塗,知多知少難知足。”
喃喃地念道:“新人笑,舊人哭。”
“主子!主子!”不遠處,信兒的叫聲讓我從癡呆的狀態一下子恢複了神色。
望著她百米衝刺的速度,我微微蹙眉,“怎麼了?”
“主子,不好了!有人闖府鬧事!”
我一驚,“噌”的起身,毫不猶豫地往府裏的正門走去。
可是,還沒走幾步,腳下邁出的步子,便遲疑地落下。
心裏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那個鬧事之人,該不會是世遙吧?
寒風襲過,吹散了耳邊的碎發,同時吹亂了我纏繞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