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臨大漠(1 / 2)

黃昏將至,夕陽已沉,隻餘下半邊血色的天空,似乎在無言的的訴說著這冷漠的人世。

赤地千裏,黃沙滿天,僅存那一片無垠的沙漠,在餘暉下猶如一片血色的煉獄,默默地詮釋著無情的天地。

在天地相接處,血色夕陽下,一個年輕僧人慢慢的走來,身旁一匹馬,馬背上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們的出現顯得有些突兀,卻又出現的那麼理所當然,似乎天地初開,他們就已經來到塵世。

“你這件袍子又髒又爛,是不是該換換了?”少年在馬上晃晃有些慵懶的身子,對著僧人說道,隨著說話,嘴角那一絲懶散的笑又增加了三分。

“施主著相了!”僧人抬頭認真的看了看少年那一身紫青色的文士長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灰白僧衣淡淡的說道,臉上的表情那麼認真、嚴肅,似乎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他的表情,少年不行,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沙漠也不行。

其實僧人身上那一身灰白色的僧袍並不爛,更不髒,但他卻不去狡辯,似乎對這樣的對話早已習以為常。少年對僧人的淡然似乎也已習慣,隻是嘴角的笑又增加幾分。

轉眼那一絲餘暉已盡數消散,黑夜如期而至。這片無邊的沙漠也隨著黑夜刮起了道道大漠孤煙,猶如天邊烏雲翻滾,也似大海漲潮,嗚嗚而響,更像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僧人還是那麼一步一步走著,不急不緩。少年騎著馬走在旁邊,不焦不躁。他們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要到何處去,也許,他們走著也僅僅隻是為了走著。

“起風了!”

“貧僧曉得!”

“不知大師這雙草鞋能否走出這片沙漠?”不知怎的,當少年問出這句話時剛剛才有的一絲嚴肅又變成了懶散的笑。

“沒了鞋,貧僧還有腳!”僧人認真的看了看已經爛的不成樣子草鞋,認真的的說道。似乎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聽到這句話後,少年難得的沒有再嘲笑僧人,認真的盯著僧人看了看後突然照馬屁股就是一鞭子,隻聽得一聲“駕!”駿馬已跨出了幾丈距離,這匹黑馬雖然看起來瘦弱,但四肢極為修長,看這幾步跨出,腳力絕不遜色淤名種寶馬。

馬跑了一小會兒,少年似乎對於馬的腳力感到不錯,或者覺得自己騎馬超過了僧人的兩隻腳而感到高興,不禁得意的轉頭看向身後,這一看,少年不禁一愣。隻見僧人大袖飄飄,腳尖在地輕輕一點便是一丈開外,步法神奇,行走間猶如行雲流水卻又快若奔馬。此時和少年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臉上看去似乎極為輕鬆。看來這年輕和尚絕不僅僅隻是一個苦行僧。

看到這裏,少年不禁大感好奇,心想自己從小跟隨師父學武,更有上層內功心法打底,看這小和尚氣息悠長,步法精妙絕倫,也絕不再自己之下,不禁對僧人頓生佩服之情。

當下停馬,欠身一拜道“大師大德高僧,不知法號何稱,出自何處?”

“貧僧法號空緲!”空緲似乎覺得這個懶散的少年不知道自己法號所蘊含的禪意,又解釋道“空者,萬法皆空;緲者,世事緲然,師尊曾言,悟得‘空緲’二字,便是貧僧成佛之日!貧僧出自萬佛之山,須彌之巔。阿彌陀佛!”空緲又問道:“不知施主如何稱呼?”他當然不普通!

“陵陽!”原來少年名陵陽,僅僅兩字,陵陽卻顯得有些自豪,甚至有些自戀,似乎感到特別驕傲似的!

此時已是深夜,但他們都沒有要休息的樣子,似乎要這麼一直走下去,也不知要到何處去!

突然間聽得駿馬長嘶,隻見五匹駿馬由遠及近眨眼間已經接近陵陽,後麵四匹血紅駿馬,馬上四個大漢,腰間鼓起,顯然藏著兵器;膀大腰圓,太陽穴凸起,顯然一身功夫不淺。

那四匹馬一步前,一匹黑馬,站定後一聲長嘶,鳴聲在空曠的沙漠大地久久回蕩不絕。馬上一人劍眉星目,雙目炯炯有神,一身白衣更顯得豐神俊貌,胸前繡著一片楓葉,血紅的楓葉顯得有些妖異。腰間懸掛七尺長劍,劍柄也是血紅色的,月光下劍柄上有流光浮動,似血液流淌,給人一種殺人無數的感覺。

“在下夜楓”白衣男子將馬停在陵陽馬前一抱拳淡淡的道“敢問二位從何處來?”

聽到問聲後,陵陽仍然那樣懶散的騎在馬上,但那輕輕鄒起的眉頭卻顯示出對夜楓的不滿,覺得此人有些霸道,怎麼能隨便就堵住別人的路呢?陵陽就隻是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空緲隻是喧了一聲佛號,就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