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繼續保持沉默,她絕望了,伸出手來要打我的耳光;我朝後退了一步,抓起一個日本花瓶也做了一個要朝地上摔的動作。
“強盜!殺人凶手!”校長老婆揮舞著拳頭罵著,“加斯貝羅,讓他滾蛋!”
當差的跑來了。
“把這個惡棍帶走,讓他去收拾東西!把巴列斯特拉帶到這兒來。”
當差的把我帶回了寢室,讓我換上進學校時自己帶來的衣服。附帶說一下,我的衣服變短了,但寬大了許多。這說明寄讀學校能使孩子長高但不長胖。我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當差臨走時對我說:“你在這兒等著,不多會兒你爸爸就要來了。感謝上帝,過一會兒我們就有安靜日子過了。”
現在事情的真相大致清楚了:當我們在壁櫥中觀看那場夜間的鬧劇時,我和基基諾?巴列斯特拉的笑聲,使卡爾布尼奧發現了我們的“觀察哨”;當我們正在上課時,他叫人把小窗口堵死並抹上了石灰。後來,他突然醒悟了:那個不幸的夜裏,他們挨的不是他老婆叔叔亡魂的打,而是挨了我們學生的打。於是,他開始問某個他所偏愛的學生,那天晚上哪些學生出了寢室。正巧他偏愛的學生那天晚上醒著,看見誰走出了寢室,於是就告了密。
當然,奸細至少有兩個:一個年齡稍大一點,他告發了住在另一個寢室的馬裏奧?米蓋羅基、卡洛?貝契和馬烏裏齊奧?德?布台;一個年齡稍小,他告發了我和基基諾?巴列斯特拉。
爸爸來接我時,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由於很久沒見到爸爸,我本想跳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可是,他對我冷冰冰的,隻是嚴厲地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個字:“走!”
於是,我們出發了。
在馬車上,爸爸一句話也沒說,僅是到了家門口,叫馬車夫停車時才說:“到家了!”他說,“但是你回來,對家裏是件倒黴的事。對你來講,隻有教養院才能把你改好,我先跟你把話說清楚。”
這句話把我嚇得要命,不過害怕一瞬間就過去了,因為我一下車就幸福地被流著淚的媽媽和阿達姐姐擁抱在懷中了。
第二天,也就是15日,我知道基基諾?巴列斯特拉也被遣送回家了,原因是參與了2月12日的陰謀。
但是,這個日子,在意大利甚至在全歐洲寄讀學校的曆史上都是值得紀念的。
基基諾被遣送回家,對我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可以經常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昨天,我又獲悉了另外一個消息——威納齊奧先生,就是那個被我釣走他唯一一顆牙齒的老頭,情況似乎很壞。我的姐夫正非常焦急地等待繼承遺產。
這使我回想起一件事,聽說,馬拉利知道我要從寄讀學校回來的消息後對阿達姐姐說:“為了保持近日來叔叔對我的好感,使我能夠順利地繼承遺產,請你留神,不要讓他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