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億和魏二苟搖搖頭,心說您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倆又不是冥府裏掌管三十六路鬼簿的崔判官,上哪知道這些勞什子去啊。
黎叔兒歎了口氣,告訴楊億和魏二苟,他們倆剛才遭遇的那兩個鬼煞叫養屍鬼仔,別看它們現在高高大大的,實際上它們生前隻是因難產而死在娘胎裏的未見天日的胎兒,其母因難產而死亡後,腹中的胎兒由於尚未接受五穀精微,五髒不全,而肝肺藏魂,故其魂魄處於蓮葉初開的懵懂狀態,常可見胎兒小手緊握,就是源於身體未長成,鹵門無法閉合,怕自己的靈魂飛走之故。而那胎兒未及出聲及死亡,必然是心懷怨念,加之其魂魄不全,無法分辨善惡,一些邪道術士便用重金收買這些胎兒,用加了鉛汞、五毒等毒物的藥汁將胎兒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並由術士每天念咒與胎兒產生感應,其過程與滿洲人的熬鷹近似。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後,術士將胎兒撈出並讓其自然風幹,直至縮至手掌般大小,才由術士置於人皮蒙製的燈籠內煉養至一段時日後,便要滴血和其誓盟,繼續激發起體內的怨念,如此一來,那養屍鬼仔的力量就是變得十分強大,並且那養屍鬼仔由於出世時母親即已死亡,遂會將供養者當做父母倚靠,甘願任供養者差遣,做盡壞事。
“可是,那兩個養屍鬼仔目測足有二米來高,怎麼可能是胎兒變化而成的呢,叔兒?”楊億對那兩個打不死、煮不爛的“木乃伊”是記憶猶新,因而對於黎叔兒說它們是死去的胎兒幻化而成心存疑問,就追問道。
“這有何不解的,”黎叔兒不以為然地回道:“那養屍鬼仔其實並不是真實的肉身,而是由邪道術士用自身的精血和法術將胎兒的魂魄及怨念固結在一起形成的介於僵屍與鬼魂之間的陰靈,可以自如變化大小,平日養在燈籠裏,一旦釋放出來,即可隨心所欲地變化大小,可以大如巨靈神,也可以小如芥子,這不稀奇。”
“不是,那養屍鬼仔可夠邪乎的,幹打不死,這特麼是咋回事啊,叔兒?”魏二苟不關心那兩個死纏爛打的養屍鬼仔是怎麼來的,隻想知道它們是怎麼沒的。
“這也不玄妙,那兩個養屍鬼仔是陰靈,怕的就是陽罡之氣,方才叔兒我用的那兩柄桃木劍是采自雷擊過的桃樹樹心之木,陽氣十足,加上叔兒我用那受過南藏迷蹤大喇嘛加持過的念珠做藥引,是陽上加陽,那兩個養屍鬼仔縱是有些道行,也受不得為師這杠上開花的一手好牌,想不受死都不成啊,嗬嗬”黎叔兒說到得意處,下意識的是撚須摳腳嘬牙花子,又露出了裝逼犯的本色。
“叔兒啊,咱先說好,我們不恥下問,問了您不帶翻臉罵街的,行不?”楊億見黎叔兒說得熱鬧,心中癢癢地想問問黎叔兒那會兒為什麼會招了那燈籠的道兒,又怕黎叔兒惱羞成怒扇後腦勺子,便先用話拘住黎叔兒,省得他一會兒又裝瘋賣傻地扮打傷人還不掏醫藥費的武瘋子。
黎叔兒破例沒有激眼,反倒是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就見他將兩手抄進棉袍的袖子裏,深吸了一口冰牙的寒氣,徐徐說道:“這正是為師擔心的事兒啊,你們道行尚淺,不知要修煉這養屍鬼仔,須得耗費供養者極大的真氣,若非那道行精深的術士,是萬萬不敢養這喝人血的陰靈的,因為一旦那養屍鬼仔反噬,如無為師這樣的法力,是決計無法控製住那養屍鬼仔的,故而養這來個養屍鬼仔的術士,必定是術士中一時無兩的頂尖人物,其法力恐不在為師之下,甚至還有可能要超過為師亦未可知。”
“你們知道方才為師為何會被困在那裏嗎?”黎叔兒吐出一口乳白色的哈氣,看向楊億和魏二苟問了一句,然後不待他們倆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那燈籠被某位道行高強的術士下了收元神的符咒,為師一時大意,竟然被那符咒控製了心智,精神恍惚,若不是小憶用拙火定燙了為師的臉,使為師清醒過來,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