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遭遇沉船
1632年我生在約克市一個上流社會家庭。母親的家族姓魯濱遜,是當地的一個名門望族,因而給我取名叫魯濱遜·克羅伊茨內。我的朋友們都叫我克羅索。
我也曾對母親說,我已經18歲了,無論去當學徒,還是去做律師的助手都未免太遲了。而且,我絕對相信,即使我去當學徒或做助手,也一定等不到滿師就會從師傅那兒逃出來去航海的。
後來,父親對母親歎息著說:“這孩子要是能留在家裏,也許會很幸福的;但如果他要出海,就會成為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此,他說什麼也不同意我出去。
事後不到一年,我終於還是私自逃走了。
有一天,我偶然到赫爾城去,當時我心裏並沒想要逃跑。可是到了那裏,我的一位朋友正打算坐他父親的海船到倫敦去。他慫恿我跟他一塊去,說我不用付船費,於是我就在1651年9月1日那個不祥的時辰,登上了一艘到倫敦去的船隻。
我們的船剛駛出恒比爾河口,便碰到了可怕的風浪,而且風勢越來越大。我膽戰心驚,因為我當時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水手,對於海上的事完全不了解。
但到了第二天,我就開始對平靜的海上生活習以為常了。到了傍晚,天完全晴了,風也完全停止了,繼之而來的是一個迷人的可愛的黃昏。當晚的落日和第二天早晨的日出都非常清朗。太陽的光線照在海麵上,這美妙的景致,真是我從來沒見過的。
出海第六天,我們進入雅木斯海口。我們本來不應該在這裏停得太久,應該趁著漲潮一直駛入河口,無奈風刮得太大了。而且,四五天之後,風刮得更加凶猛。
不料,到了第八天早晨,風勢忽然變得更大了,巨大的海浪一次次地向我們撲來,我們的船頭好幾次鑽入水中,打進了很多水。艙底的水位越來越高,船顯然很快就要沉下去了。
風勢如此大,我看到連水手的臉上也顯出驚慌的神色,船長也在盡力地使他的船保持穩定,有好幾次,我聽見他低聲自語:“上帝啊,可憐我們吧!我們都活不了了!”
在一陣陣的紛亂中,我不知所措,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船艙裏。海上巨浪滔天,我們隨時都可能被大海吞噬。
這時,恰有一艘輕量級船從我們的前麵駛過,船長不停地鳴槍求救。聽見槍聲,那艘船冒險放了一隻小艇來救我們。小艇上的人冒著極大的危險才劃近我們的船。但是來到之後,我們既沒法登上小艇,他們也沒法冒險停在我們的船邊。我們從船尾拋下一根繩子,盡量把繩子放得長長的。小艇上的人盡力搖著槳,拚著性命來救我們。他們終於抓到了繩子,我們慢慢地把小艇拖近船尾,才下了船。
我們離開海船還不到一刻鍾,就看見它沉下去了。小艇上的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船向岸上搖去。直至溫德頓的燈塔,我們這才全體上了岸。
我們到了雅木斯之後,我的同伴把我介紹給他的父親,並告訴他我這次完全是一次練習,打算以後遠走海外。
他的父親很嚴肅地同我談了一次話,勸我回到我父親的身邊,不要再惹上帝來毀滅自己。
他說我應該看得出老天爺明擺著是在跟我作對。他說:“青年人,相信我的話吧!你若不回去的話,那以後無論到什麼地方,你所遇到的都隻有災禍與不幸,直至你父親的預言在你的身上完全實現為止。”逃離苦海
命運使我在倫敦碰到了好人。我認識了一個過去曾經到過幾內亞的船主,他在那邊發過一次財,決定再去一次。他聽我說要到海外去見見世麵,就對我說,如果我和他一塊去,他不要我的錢,我將是他的夥伴;如果我想帶一點貨,他可以給我提供最大的便利,說不定我還可以發一大筆財。我便帶了一點貨物,和他同船走了。由於這位船長朋友的正直無私,我確實賺了不少錢。
然而,我終究未能逃出這次旅行帶來的災難。我們的船在駛向加納利群島時,遭到一艘從薩利來的摩爾人的海盜船的追趕。
我們船上有12門炮,而海盜船上卻有18門。約莫15時的時候,海盜船追上了我們。總之,在死3人、傷8人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成了俘虜。他們把我們剩餘的這幫人帶到薩利的摩爾人的港口。
我被留在海盜船的船長室裏,成了他的奴隸,為他辦事。我也因此開始了我的苦難生活。我的新主人把我帶回他的家中,他每次出海時,總把我留在陸地上照看他那座小花園,並在家裏做各種奴隸幹的苦力。
在這裏,我頭腦裏整天盤算著如何逃跑,但怎麼也想不出行得通的辦法。
大約過了兩年的時間,居然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情況,我的腦子便重生舊念:設法恢複自由。我的主人在家逗留的時間比以往長,所以天氣好的話,總是帶上我和年幼的摩爾人替他搖船。我們很討他的歡心,尤其是我,在釣魚方麵頗有一手,因此他有時候派我和他的一個摩爾親戚,還有莫瑞斯柯替他捕魚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