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詢一手蓋在林初的頭頂,微一用力,將她的腦袋稍稍仰起,大半截身子都覆了過來。
林初緊張地咽了咽喉,當嘴唇貼上來的時候,她的呼吸也停頓了下來。
周圍黑壓壓一片,不見半分人影,與燈光映照下的感覺不同,在黑幕籠罩的密閉空間裏,這次多了一些安全感,高聳的建築外牆護起了一道屏障,將旁人的窺探堵截在外。
沈仲詢扶起林初的小臉,試探性的動了動唇,卻察覺不到對方的一絲反應。一看之下才發現她雙目瞪得渾圓,緊張得連眨眼都不會了。沈仲詢喉裏發出一聲低笑,扶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又將她的腦袋仰起了一些,攫住她的唇,克製得細吻起來。
林初屏住呼吸,靜謐中似乎聽見了鼓動的心跳,有節奏的起起伏伏。唇上的觸感溫熱,每一次的動作都帶著嗬護般的小心,深怕嚇到她似的。
林初撐不了多久,在耳根都憋紅的時候,她終於卸了氣,混著對方呼吸的空氣湧了過來,攜帶著突如其來的力道,在她鬆懈的一瞬間,嘴唇被吞沒。
林初始料未及,悶哼著閉緊雙眼,濃濃的半陌生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卷來,她防衛性地抵著沈仲詢的胸膛,手心底下隻隔著一件薄薄的衣服,滾燙堅|硬的觸感纏住了她的手,擋也擋不住。
蓋在林初頭頂的大掌慢慢下滑,圈起她的肩頭,將她緊緊攏了過來。沈仲詢愈發覺得林初瘦弱,肩膀仿佛一捏就碎,小身子窄成了紙片樣兒,他已攏得這麼緊,卻還覺得懷裏空空蕩蕩,沈仲詢不由用力,迫得林初徹底落進了他的懷中,兩人貼得密不透風。
沈仲詢仿似又饑又渴,抬起林初的下巴,像是將她的整張小臉都吞進了嘴裏,舌頭長驅直入,在勾住那軟軟的小舌時,他的呼吸亂了節拍,急促得像是即將引爆在燥熱夏夜裏的炸彈,不知在哪個時點,觸到了哪條暗線,就會摧毀躁動不安的空氣粒子,尤其是聽著林初喉中的那弱弱的嗚咽聲,沈仲詢的克製力愈發炸裂開來,不由自主的攏起了她的腰,不足他半臂的腰線,讓他害怕稍一用力,便會折斷。
林初皺緊眉頭,恐慌得避讓嘴裏的糾纏,隻是沈仲詢的氣息已蠻橫地充斥了每一個角角落落,林初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大舌蔓過的地方好似觸電,林初漸漸發麻,失去了知覺,隻能被動的隨他勾纏,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讓人羞恥的吞咽聲,血液直湧而來,林初熱得昏頭腦漲,她快瘋了。
卻不知將她錮在懷中的那人,才是真將要瘋。
沈仲詢的雙臂越攏越緊,圈在她腰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拂動起來,大掌下的腰線沒有一絲餘肉,弧度緊合他彎曲的四指。沈仲詢難以喘氣,嗡嗡的空調在他的麵前已然失效,汗水從額角滑落,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越吻越深,越摟越緊,到最後他竟將林初提了起來,似是要越過阻隔,搬到自己這邊兒。
林初的悶叫聲愈發大了些,臀部離開座椅的一瞬,她終於抵抗捶打起來,遠處突然射來一道光,由遠及近,刺得她顫了顫,拳頭狠狠落在沈仲詢的肩頭。
沈仲詢終於醒神,力道微鬆,立刻便被林初逃脫,前方的轎車霍得出現在視野裏,亮堂的車燈將藏匿在黑暗中的車子暴露無遺,轉眼又“嗖”的駛過這片角落,攜走刺眼的光線,將那兩人不留情麵的從黑暗中拉回光天化日,又從光天化日扔回騷|動灼熱的暗夜。
林初從頭到腳,紅得要滴出血來,她惱羞成怒,低叫一聲捶向沈仲詢,又將再次靠過來的沈仲詢用力推開,轉過身倉惶得去開車門。
沈仲詢握住她的雙肩,輕而易舉的將她掰了回來,不顧林初的掙紮將她再次摟進懷中,低啞道:“你生氣了?”
林初紅著眼睛去推她,羞得想要找個沙坑埋了自己,一想到那輛開著燈的車子從旁邊駛過,而他們卻在車內做這種事情,她便止不住心驚肉跳,又憤又惱。
林初恨聲道:“你惡心,你放開我!”
沈仲詢貼住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林初立刻把頭一撇,掐著他的胳膊逼他鬆手。
沈仲詢低聲道:“別生氣,是我沒忍住。”他摁住林初的腦袋,又說,“刀刀,你打我兩下,別生氣。”
林初聽到“刀刀”二字,腦子一炸,仿佛有什麼關係在被迫改變,而她毫無決策權。
沈仲詢低頭看了她一眼,鼻尖滿滿的都是輕柔的氣息,他心滿意足,說道:“我不好,嚇到你了。你回頭跟你媽說一聲怎麼樣?相親那種事兒可以擱下了,現在有我。”
他倒還時刻記得這點,林初氣得直想砸車。
麵紅耳赤的回到小區樓底,林初招呼也不打,徑自下了車。回到臥室吹了一陣空調,整張臉還在火燒火燎似的,現下她對沈仲詢生了恨,這點兒恨讓她念了一夜,如果她真是一把刀,一定將沈仲詢千刀萬剮,可她究竟是恨什麼,她又根本說不清。
沈仲詢卻比她清楚,兩人在車中忘了情,林初被他人撞破,自然覺得顏麵盡失,難免惱羞成怒。他又何嚐不尷尬,車燈射來之前,他已經發現了身體的某種變化,從前的禮教被拋諸腦後,沈仲詢自我反省,對著天花板麵壁一夜,腦中渾渾沌沌的隻有林初的馨香,反省失敗。
第二天他算準時間來到關錦花園,等了片刻,果然見到林初從樓裏出來,他立刻打開車門,林初卻隻狠狠剜了他一眼,急速往小區大門逃去了。
沈仲詢一愣,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趕緊朝她追去。
林初哪裏跑得過他,三兩步就被他抓住,沈仲詢一瞧她的臉,就知道她又羞了起來,不由愈發心憐,隻字不提昨日,隻說:“我送你去上課,別自己趕來趕去,小心中暑。”
林初垂著頭扭捏了一陣,猶豫著是否要繼續矯情,如果這麼快便原諒了他,自己豈不是太隨便了?可假如繼續生氣,她又要氣些什麼,昨晚分明是她默許的,責任起碼也要對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