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關係,直到南宮在赫大學即將畢業。
事情發展到再也無法挽回的局麵,是他偷聽到淩遠兮的電話……
那個老頭心髒病突發活不久的事情不要告訴南宮在赫……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不用急,掛名總裁還是給南宮在赫做就好了。
淩遠兮在書房,對著電話裏是這麼說的。
然而掛掉電話,淩遠兮回頭看見一臉呆住的南宮在赫,有一絲錯愕。
南宮在赫都不知道自己顫抖的聲音是如何說話的,你說我父親怎麼了?你的是什麼計劃?
淩遠兮不耐的說,你聽錯了。
南宮在赫走到淩遠兮麵前,用著淩遠兮從來不曾見過的堅定表情說,你告訴我,全部告訴我。
淩遠兮愣了很久很久,終於,嗜血的笑了,你想知道嗎?我怕你接受不了。
南宮在赫隻是盯著淩遠兮,久到快沒有知覺。
淩遠兮冷哼一聲,在書房的皮椅上坐下,終於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怨恨,解釋了所有關於的真相。
是啊,你家老頭心髒病突發活不久了,你現在回去大概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麵,而伊爾集團內部已經幾乎被我掌握,我是伊爾的總經理,掛名總裁我還是會留給你,我算對得起你了,南宮在赫。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當時南宮在赫隻問了僅僅三個字。
為什麼?淩遠兮失控。
你以為當年那個老頭那麼好心收留我?你錯了,我父母為什麼會自殺你知道嗎?是因為你父親使用了卑劣手段收購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公司,你以為當初是我看著我父母跳樓自殺嗎?不是,他們瘋了,告訴我自己被最好的朋友出賣,絕望了,想帶著我去死,可是最後,我逃跑了,我害怕!你父親收養我是為了贖罪而已,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報複,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原來,一切隻是報複。
這麼多年來,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換來的隻是報複二字。
南宮在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淩遠兮的住所的,他像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南宮家,沒有知覺的,任自己被傭人們推搡著問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原來,南宮馳已經在醫院去世,他沒有見到自己父親最後一麵,就像當年沒有見過因生自己難產而死的母親一樣,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倒下的那一刻,南宮在赫看見的是宋楨煦,對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有楨煦在。
宋楨煦接南宮在赫回到他們的小套房,寸步不離的照顧他,盡管南宮在赫什麼都不說,像個木乃伊。
宋楨煦出門買東西,南宮在赫走到浴室,坐在浴缸裏,打開水,讓水衝洗自己,水溢出浴缸,滿室。
用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下,最容易也最老套的死法,天之嬌子的南宮在赫卻選擇了,感覺不到疼痛,隻要閉上眼睛,世界就還是美好。
朦朧中,他聽到浴室門轟的踢開,看見宋楨煦滿眼的血絲震驚,看見浴室裏蔓延的紅色幕布,妖豔而瘋狂。
宋楨煦衝過來拚命搖著自己,要他清醒振作,他記得自己說。
楨煦,我好累,累的快不行了,能不能就這樣讓我睡下去。
宋楨煦哭了,是南宮在赫第一次看見宋楨煦的眼淚,灼熱而燙人,宋楨煦叫著。
我不準,你給我起來起來,南宮在赫,不準這麼沒出息,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走,永遠的離開這裏,到一個淩遠兮找不到的地方。
離開這裏?
模模糊糊,南宮在赫伸出手抹掉宋楨煦的淚:楨煦,我不會有事,你帶我走吧,離開這裏……
茶香繚繚,這樣漫長而塵封的記憶,南宮在赫不過用幾個小時就說完,幾近平靜的口吻,足以讓蕭紫杉心碎。
“我不知道是因為楨煦的眼淚還是因為那幾句可以離開的話,楨煦沒有放棄,送我去醫院救活了我,之後他帶我回K市,自己卻還是留在法國伊爾集團工作了三年才回來。”南宮在赫顯得不經意。
“為什麼楨煦還要留在伊爾?”蕭紫杉不禁問,餘光若有似無飄過南宮在赫手腕那道,幾乎快不明顯的淡粉色傷痕,警告自己,不可以掉那種沒用心疼的眼淚。
“這個問題我沒有問過,但是這個世界上我隻相信楨煦,所以無論他怎麼決定怎麼做,我都不會插手,事實也證明了,我沒錯不是嗎?”
蕭紫杉默然了一下,拿著自己的茶杯和南宮在赫的交換,給了南宮在赫一個笑:“有些東西換個角度什麼都不同了,並不是都不能選擇的。”
看著蕭紫杉,南宮在赫輕笑,當年讓宋楨煦如此痛苦的蕭紫杉,其實卻是相愛至深的兩個人,而他,卻已經沒有了那種奢望,一切的一切,已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