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後催的急,新人進門的日子很快便敲定下來。依著君後的意思,到底夏侯黎是君上那邊的親族,故而先娶進來。孫柔曼過兩日同侍姬一同抬進來就是。
君後料想得好,千筱伊卻不依她這番做法。有道是若是成心抬舉一人,卻輕賤了旁人,隻怕要後院不寧。如今正是遐洉國內憂的時候,若是夏侯燁家中不寧,隻怕前朝的事也不能善了。
千筱伊說得通情達理,君後又有愧與她,自然依她。故而選了一個良辰吉日,便要將孫柔曼同夏侯黎娶進來。
娶側妃前一晚夏侯燁宿在千筱伊房中,此時她已有二月身孕,身子卻仍舊是輕便的。夏侯燁細細把玩著她的發絲,感受發絲微涼自指縫間參差落下。
“怎麼還不睡,明日是你的大日子,有得你累。”千筱伊側睡著朝他微笑,自心態平和,容色反倒越發溫婉柔美了。
夏侯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我的大日子,一早過去了。這樣子分明是很對不住那幾個女子的事情,他們也是無辜,隻是我沒有辦法。”
千筱伊躺在他臂彎中輕輕替他按太陽穴,“浚之,別在意這些。我不想讓你為難,你也別為難了自己。”
“不早了,熄了燈睡罷。”夏侯燁拉下她的手印下一吻,而後起身將蠟燭吹滅。
次日淩晨,二人還未醒,便有府裏的管事派人來喚夏侯燁起身,隻怕誤了吉時。千筱伊自有了身子一向睡得沉,故而隻翻了個身便又沉沉睡去。夏侯燁卻是被驚醒,難得發了脾氣。
起了身就喚描雲出去料理。描雲出去時正看見管事引著侍從,捧了大紅喜服在外候著。一臉焦急的模樣。
描雲上去便用手指著他的腦袋低聲斥道:“你是豬油蒙了心不曾?王妃同王爺如今正睡著,誰借你的膽子趕來打攪?”
管事周覺也是無奈,苦著臉道:“描雲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今日這是什麼日子,便是王妃同王爺再恩愛,也該選著時候不是?”
“呸,”描雲啐他一口,“別拿你那套來蒙我。如今是什麼時候我一概不知,王妃同王爺恩愛,那是合情合理的事。不過是兩個側妃進門,要什麼場麵?別同我說什麼身份尊貴的話,入了府裏,都是伺候王爺王妃的奴才!”
周覺卻仍舊不退,連聲道:“這是君後娘娘的旨意……”
描雲冷笑道:“君後娘娘有吩咐,自然是妙曼姑娘來傳話。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王爺同王妃還睡著,待會子醒了自會傳你。不用急的這樣,人還沒進門呢,討好的日子在後頭。”
說罷便徑自轉身往屋裏去,末了將門一關,眼不見心為淨。
黃鸝同黃鵲在屋裏繡花,見描雲這一番唇槍舌劍,不由掩唇笑道:“雲姐姐說得好,我同黃鵲他們一早見他不善。半月前便急急地將那些東西備下,整個王府紅得簡直刺眼,若非王妃心大,隻怕要生出不少悶氣來。”
蘭皙將繡花針往頭上擦了擦,漫不經心地道:“進門算什麼,進心才是第一緊要事。旁的什麼,都是虛的。”
夏侯燁同赫連宇卻是不一樣,赫連宇心裏裝著千筱伊,身子卻在對著別人說愛情。夏侯燁隻怕是將人娶進了門,碰不碰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