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裏的食堂,第一年吃的時候覺得味道還可以。第二年吃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第三年就會逃避食堂,在宿舍裏泡麵或者夜裏出去吃烤串。第四年的時候,基本上忙於畢業實習,而再沒時間光臨食堂。畢業之後,突然會懷念那一種特別的味道。當然,我們都知道,我們念念不忘的,未必真的是飯菜的香氣,而是那一段再也回不來的匆忙歲月……
“妞妞!”錢屏翳眼神極好,剛一進入餐廳就看到了林東韻的背影,大叫了一聲,拉著沈學文擠過人群,跑到了林東韻那一桌:“太好了,我們來碰運氣,真的碰到你了!快請我們吃飯!”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方知曉,而後不懷好意地望向林東韻,一臉壞笑,直到被身後的沈學文錘了一拳,才有所收斂。
就這樣,那天中午,錢屏翳夥同沈學文突然在東兒麵前冒出,並且以沒帶現金為理由,劫持了東兒的錢包。
林東韻和方知曉坐的是可以容納四個人的小餐桌,崔岩離開之後,剛好空出兩個位置。
“妞妞,這是你同學吧?”沈學文極其自然地坐到東兒旁邊。
林東韻對知曉笑了笑,麵色和緩了許多:“不是同學,是社團同事。你們怎麼想起跑這邊吃飯了?”
第五餐廳坐落於新建成的南校區,毗鄰學生公寓稚柳園,從東區的教職工宿舍樓走到這裏,再快也要半個小時。
沈學文淡淡一笑:“我們隻不過是隨意走走,就走到了這邊。”
“誰說的!”錢屏翳拿著東兒的錢包正要去窗口打飯,聽見沈家二少的解釋,頗不以為然:“是誰說要來看妞妞的?哼,還不承認!”
學文麵色紅潤,瞪了錢三公子一眼:“分明是三哥說要吃這裏的酸菜肉包,我才和你來的,沒想到走到路上你說沒帶現金!太不仗義了!”沈學文一向溫潤如玉,也隻有麵對幼年時就打在一處的錢屏翳,才會露出氣急敗壞的神色。
林東韻顯然是選擇相信學文,畢竟錢屏翳“拈酸吃醋”的本事,盡人皆知。她促狹地對屏翳眨眨眼睛,而對方隻是對沈學文投以含義不甚明了的一瞥,便大方地揚了揚東兒的飯卡:“今天我請客吃包子,都喜歡什麼餡的,盡管說!”末了又對方知曉點點頭:“既然是妞妞的社團同事,就不要和我們客氣了!以後還要拜托你……”
早已習慣錢屏翳性格的學文和東韻見怪不怪,隻有方知曉一臉愕然,不敢立即作答。
“我要一個酸菜肉包,一個三鮮包。”林東韻突然開口,打斷了錢屏翳接下去的話。
沈學文隨後說道:“我要三個羊肉包,還有要是涼菜窗口有豆豉小黃魚的話拿一碟過來,別忘了還要拿一碟辣椒!”
錢屏翳點點頭,又看向方知曉:“哥們兒,你吃什麼?”
方知曉原本想說不吃了,但是手中已經拿出了飯卡,不好意思乍然離開,而在他的心中,也分明想留下來,便揚了揚手中飯卡:“謝謝,我……自己去……”說完便站起身來,同錢屏翳一起走到了窗口——雖然他經濟拮據,但是卻異常愛麵子,來自陌生人的邀請,方知曉還是不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