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隔著很遠向爺爺喊話回複,錢屏翳急忙走到廳堂,先說一聲:“爺爺,我隻把妞妞叫來了!您坐著,我去看看阿——”而後才去開門。
打開門,一名年輕男孩站在門外,錢屏翳愣住了,他感到說不出的熟稔,卻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林東韻注意到錢屏翳的尷尬,和錢爺爺說了一聲,過去查看情況,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來人提起手中用繩子綁好的臘肉和臘魚,笑道:“屏翳三哥,妞妞,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好失望!”說話見竟顯露出濃重的湘南口音。
“臘肉?你是沈學文?”林東韻頓了一頓,隨即笑了:“沈二哥!”
錢屏翳當下明白過來,忙上下打量沈學文,一臉不敢置信:“學文?三年不見,竟然從愛胖墩變長帥小夥了!什麼時候來的?我還真沒認出你來!”
沈學文沒好氣地看著錢屏翳:“人家妞妞怎麼就能認出我來?”
屏翳拍拍手:“這可不能怪我,前幾年看見你的時候,人還胖滾滾的,幾年不見,怎麼從臘豬肉變成了臘香腸呢?”
言笑間,錢屏翳忙把沈學文讓進了家門,並接過沈學文手中的臘肉:“爺爺,您看誰來了?”
老教授雖然年歲大了,但是頭腦的記憶的確比晚輩強很多,他隻眯縫著眼睛看了看,隨即笑了:“學文,來看你姥爺了?”經常同錢唐風打太極的顧吾涯老先生便是沈學文的外祖父。
沈學文笑著鞠了一躬:“錢爺爺您好!姥爺命我來送一些土產。”
錢唐風示意他坐下:“什麼時候來的北京?現在不是應該上學了嗎?”錢屏翳忙跑去泡茶,林東韻也坐到了沈學文身邊。
“我大學畢業了,錢爺爺,下個月就要出國留學了,臨走前來看看姥爺。”沈學文溫潤地笑了。
錢屏翳遞過茶水:“學文,在這兒吃晚飯吧?”
“不了,我剛剛吃過飯來的。怎麼你們還沒吃嗎?”現在已經過了六點,對於生活很有規律的老人,這時候沒吃飯,的確是晚了。
錢教授又是一臉得意:“你三哥要給我們做菊花鍋,你留下來吃一點,還清熱去火呢!”
長輩相留,沈學文不便推辭,隻得點頭允諾:“那我先給姥爺打個電話,說一聲晚些回去。”
“好好好,電話在那邊,你快去打吧。”老人家再次摩挲起適才放在身邊的《啟顏錄》,林東韻和錢屏翳對視,對方挑了挑眉。果然,隻聽老人說道:“等你打過電話,錢爺爺給你講笑話!”
當晚,一位老人並仨孩子圍爐夜話、言笑晏晏。孩子們聚集在身邊,對於老人,便是莫大的欣慰,言談間,老教授紅光滿麵鶴發婆娑,人竟似乎年輕了幾分。三名孫輩的孩子少不得叨陪鯉對、恭捧杯盞,
多年的分離,並沒有讓他們彼此產生隔閡,相反倒是充滿了了久別重逢後的喜悅歡欣。老人笑著聽三個孩子各自的故事,不時點評幾句,雖然評點帶有老年人特有的自得和可愛的頤指,但是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流露出對孩子們濃重的愛。
窗外,夜幕早已降臨,一彎下弦月出現在天際,不知何時,老人突然轉身看到了外麵的月:“妞妞、學文,好久沒聽你們合奏月光了,去書房彈一首吧。”東韻起身,率先向書房走去,學文隨即跟上了。曾經走路還歪歪扭扭的兩小童,已經玉然卓立。
直到他們走出客廳,老人才笑著看向孫子:“雲孫,學文和妞妞真可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錢屏翳看老人有些醉了,隻是陪笑道:“是,爺爺。他們從小感情就很好!同樣都是拜白羽琴教授學的樂理,似乎拉丁語也是白教授教的……”
此時前奏已經想起,老人打斷屏翳的話,幽幽說上一句:“林東韻這麼好的女孩,你不抓緊的話,遲早被有心人搶走。”
劇透一下:沈學文這個人請童鞋們不要忘記,第四卷還會再出來,雖非主角,卻是重要角色——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