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玉石表麵泛起一層微不可見的毫光。一切都詭異起來,下滑的血絲有如活了一般,在玉石表麵不停的旋轉。
似乎是在書畫某個陣圖。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無法辨別下一筆的走向。
很快一幅奇怪卻顯猙獰的陣圖在玉石之上完成了,最後變成與玉石同樣大小參進了玉石裏,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跡,妖異之極。
幾乎也就在同時,寂靜無聲的洞穴裏,似有低低吟唱響起,似哭泣、似鬼嚎,仿佛千萬年的沉睡此時就要醒來。
玉石有了變化,在起初殷紅鮮血的痕跡下,似又從新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在不斷的循環流動著,泛出的光輝卻也越來越是亮堂。
在圖案的中心,似乎凹下一塊。隨著咒語的深入,凹下的槽穴裏卷起一陣陣旋風,吸附著地麵的血跡。
隨著注入的血液越來越多,整塊玉石都變得通紅起來。仿佛就是由一大滴血液凝固而成。
漸漸的吟唱聲平息了,凹陷的部分又恢複了原樣。
似乎一切就這樣結束了。洞穴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寂靜,黑暗悄悄湧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誰也沒有預料到,男子身體一半的精血都被那塊石頭莫名其妙的給吸了去。隻是他還在昏迷之中,對於發生的這一切,他還渾然不知。
過了一會,那塊玉石又有些不安分了,裏麵通紅的血液開始慢慢凝聚,如同受著某種無形之力的操控,向著玉石中的那個男子的投影彙集。
竟是全都參了進去!
玉石又恢複了以往的淨透。
這當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琢磨。
下一刻,玉石中那個被鮮血滋潤的投影竟然是動了動,接著站了起來。
如果此時男子醒來的話,必定會大吃一驚。那玉石中的男子與他一模一樣,隻是玉石中的那人,雙眸火紅的如同地底熊熊燃燒的地岩之火。
與男子著魔時一般無二。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眼中熊熊烈火似乎又旺盛了幾分,不過他還是笑了出來。似乎是對著麵前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又似乎是對著這從見天日的整個世界。
狂笑著……
最後,他化作一連血影,從玉石之中禦飛而出。
終於從見天日了!
他看著地上的男子,麵上表情冷漠,就連語氣也如冰山積雪飄來一般冰冷:“樓天一,沒想道這一世你還是要和古滄門糾扯不清。”他將樓天一懷裏的木雕拿了出來,愣了半響,道:“禾巧……你放心我一定會救活你的。”說到禾巧時,在他瞳眸裏,閃爍著不為人知的溫柔。
最後,在那兩點火光裏,倒映著男子的身影,他不禁大笑起來:“一百六十年了!一百六十年了!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我蕭武成一百六十年後又從見天日了!”
伴隨著蕭武成陰冷的笑聲,整個山洞似乎又暗淡了幾分。不知名處碎裂的岩石從裂縫中掉下幾塊,整個山洞回蕩著陰涼的回聲。
蕭武成漠然看向那塊與他一般高大的玉石,慢慢走了過去。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在玉石的上方亮起了兩道溫潤的光芒,一青一紅,相互交應。
他看了良久,似乎陷入了以往的回憶。他蒼白的臉上,交換著紅青顏色,看著卻是更加猙獰可恐了。
不知何時,在他手心劃過點點紅光,映襯著玉石五彩斑斕。他閉上了雙眼,將手掌對著玉石一角凸出的地方,按了下去。
頓時間從玉石之中的某處,亮過一點,緊接著如“濃墨入水”般化開一片,在那片光亮裏,隱隱顯出一個太極圖來,陰陽兩極,變換著方位。
巨大的吸力從手掌之上傳了過來,一股純正的古滄太極真法雄厚內斂,硬生生將他的道法給壓了下去。
蕭武成眼中寒芒急閃,另一直手迅速連捏發決,並指如刀,向著手上某個穴位緊壓過去。霎時間紅光暴漲,將狹小的空間照的雪亮。仿佛他就要燃燒一般,被紅光吞食。
可是無論紅光如何耀眼,青芒總是如魅如幻,在不經意間劃過幾縷。任憑紅芒再怎麼旺盛,也無法完全壓製住那沫若有若無的青光。
就這樣相互對峙著,蕭武成額頭已隱隱見汗。
他蒼白的臉上似乎又白了幾分,汗水順著額頭滾滾而下。
就這般了嗎?
他眼中顯出淡淡失望之色,手上力道也隨之鬆動了幾分。
正當蕭武成失望之時,玉石頂部傳來一聲弱不可聞的聲響。他凝神細聽,遂著聲源看了過去。這一看,不禁心中一喜,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
噗……噗……
少傾,整個玉石從頂端裂開一條發絲細縫。蕭武成心下更是歡喜,瞬間注入的道法又提了一層。那玉石之中的太極圖頓時緩了一緩,最後還是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