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立夏插秧子,五月端陽吃粽子。
六月天熱買扇子,七月立秋燒袱子。
小孩們繼續唱著,他們在墳包之間穿梭、嬉笑、打鬧,笑聲依舊像銀鈴般清脆空靈。
張喜成隻感覺一陣惡心,他急忙跑回老楊樹,手扶著粗糙的樹幹喘著粗氣。
八月過節麻餅子,九月重陽撈糟子。
十月天寒穿襖子,冬月數九烘籠子。
臘月年關四處去躲帳主子。
小孩們接著唱,隻是眨眼的功夫,就來到張喜成周圍,繞著老楊樹蹦蹦跳跳轉著圈,嘴裏不停的唱著節氣歌:
八月過節麻餅子,九月重陽撈糟子。
十月天寒穿襖子,冬月數九烘籠子。
臘月年關四處去躲帳主子!
臘月年關四處去躲帳主子!
臘月年關四處去躲帳主子!
張喜成一陣眩暈,天和地翻了幾番。他動了動手指,感覺得到他又清醒了過來,舌頭在嘴裏舔了舔上牙堂,幹的很,十分難受。兩手使勁想坐起來,讓張喜成奇怪的是竟然渾身無力,剛支撐起上身就又倒了下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他轉動著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裏,感覺不到震山南,是睡的靜還是根本就不在?張喜成喘了一會,勉強起身,小心翼翼的下了炕。
在滿是灰塵的窗戶紙上,透射下幾縷細細的月光,窗外月光亮的明顯,而且張喜成趴在窗戶上聽了一會,十分的安靜,貌似這一晚是有驚無險,那些黃皮子並沒有來。
“大當家?”
張喜成走到門前拽了一下門,發現門從外麵被鎖住了,心裏大罵道:他娘個腿!把我困在這,自己倒是跑了!
他轉而又到窗戶前,在窗紙上捅了個洞,發現外麵果真靜悄悄的,就放開了手腳,心想此時不逃何時逃!使出了吃奶勁,一隻腳頂在門框上兩隻手扣在門裏,掙紮了幾下,哢嚓一聲門就被張喜成給扯了下來,那門年久失修早就腐朽不堪,扯開這門也不算難事。
正當興致衝衝的到了外屋,兩個白點便突然的進到了眼睛裏,要逃也不差這一會,張喜成探著頭仔細去看,結果發現那兩個白點原來是人的眼白,外屋的窗破損的厲害,透進來的光足以看清輪廓,那的確是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也是披散下來的,渾身一股子騷臭,像是個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叫花子。
那叫花子腳下躺著一個人,陰影裏看不出是震山南還是匪頭,或者是他們帶來的三個弟兄裏唯一剩下的那個。
房門是鎖著的,窗也沒被打開,叫花子是怎麼進來的?
叫花子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張喜成明顯感覺到,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