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支部書記走進來,手拿文件和鉛筆,表情嚴肅。
場上一片死寂,如同死刑犯的審判,審判長宣布說:“茲宣判……”
上校也是以同樣的口氣宣布:“茲判處誌願兵馬列克三星期禁閉!而後去炊事班削土豆!”
上校回頭命令誌願兵學員排成縱隊。這群人馬上分成四路縱隊走開了。
這個時候上校對紮格納大尉說,這隊列很亂,要下午在院子裏把他們操練一下。
“步伐要響亮,大尉先生。還有,全體誌願兵學員五天不準外出,要使他們不要忘記他們的老同事馬列克這混蛋。”
而“混蛋馬列克”此時正心滿意足地站在帥克身旁。他想這結果太遂願了,在炊事班削土豆皮,做飯炒菜,肯定要比在戰場上炮火麵前去喊“Einzelnabfallen!Bajonett auf!(一個挨一個,上刺刀)要強。”
施雷德上校走過紮格納大尉,站在帥克麵前望著他。帥克一張肥臉,兩隻大耳從大軍帽底下伸出來,給人以毫無犯罪感的外表形象,他的眼睛好像在反複說:“我幹了什麼壞事,有什麼事要怪我嗎?”
上校觀察後做總結似地向團部文書提問:“是個白癡吧?”
這時,帥克一張善良的臉上嘴巴張得大大的。
“報告,是個白癡,上校!”帥克搶先自答。
上校對副官擺頭暗示,兩人走到一旁,又叫了團支部書一同查看帥克的材料。
“嗨!”施雷德上校說,“原來這就是盧卡什上尉的那個失蹤在塔博爾的勤務兵,我看軍官們應該訓練自己的勤務兵。這位自願勤務兵是盧卡什上尉親自挑的,那麼注定他要自作自受了,反正他有的是空,哪兒都不去。
“哪兒有人見過他跟咱們玩過?就是這麼回事,他有足夠時間把這家夥調教好。”
施雷德上校走近帥克望著他那張善良的麵孔說:“蠢蛋,先關你三天,然後再去盧卡什上尉那裏報到。”
如此一來,帥克同誌願兵馬列克在團部禁閉碰麵了。盧卡什上尉心裏會很舒服了,因為上校在與他談話:“上尉先生,一星期前,你來團隊時曾向我申請一名勤務兵,因為你的勤務兵在塔博爾車站失蹤了,但現在他已經回來……”
“但是上校先生……”盧卡什懇求說。
“我已決定,先關他三天,然後仍給你聽用。”上校生硬地說。
盧卡什上尉邁著傷心難受的步子走出上校的辦公室。
帥克和誌願兵一起度過了快樂的三天,每天在床上都有一場晚場演出。
夜裏,禁閉室裏傳出他們的歌:《主嗬,保佑我們》和《Prinz Engen,der edle Ritter》(《葉甫根尼王子,高貴的騎士》)還有成串的軍歌,他們用歌聲迎接來的看守:
我們的老看守,
為何不死活個夠。
惡魔駕車登門來,
想要活拿老看守。
推著車子來拉他,
按在地上一頓揍。
惡魔和看守在地獄之中,
生起火來……
誌願兵把看守畫在床上,題了首仿古小調:
我到布拉格買香腸,
在那兒碰見了醜小郎。
他並非小醜而是看守啊,
趕快跑呀,否則會被咬傷。
他們如此地有如在塞維利亞用紅布來氣安達魯西牛一樣地戲弄看守。同時,盧卡什上尉也因帥克來他這兒重操舊業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