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皇朝,一統九州已有近三千年,盛衰更替之間起起落落,但根基深厚,如老樹盤根,不動如山。
荊州,旬陽湖畔的一個名為裏米的小城鎮中,一個瘦弱不堪的小乞丐正在奔跑,而他後麵有數十個布衣大漢手持木棒追趕上來,其中的一個人惡狠狠的喊道:“小雜種,等老子逮到你非要打斷你的腿不可!”
這個小乞丐名叫艾星言,他本來身在一個富貴之家,隻是父親不肖,敗壞了家財,又遭人算計連祖傳的土地府院都被人奪走,當時城裏又來了土匪強盜,父母死於亂刀之下,隻有他自己藏在路邊的一個籮筐中,咬著牙忍著喪親之痛才躲過一劫。
之後這個小城中再也沒有艾家,隻是多了一個小乞丐,當時他隻有六歲,因為從小怕生,很少在外露麵,倒也沒有人認出這個小乞丐原來是城中大富之家艾家的小少爺。如今艾星言已經十三歲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孩是怎麼活下來的,也沒有人會在乎,隻有他自己明白。
而今天,他因為偷了城北林家看門狗的一塊肉排骨,便被守門的家丁發現,領著幾個家丁抄著家夥就要打他。這幾個家丁是閑來無事,平時都是受林家主人的吆喝,疲於奔命,如今便把奴才氣發泄到艾星言的身上,嘴中惡罵不休,一口一個“小雜種”“小野狗”,聽在艾星言的耳中,有如針紮一般。隻是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連跑的力氣都快沒了,哪裏有力氣去和這些強壯的家丁還嘴。
其實他也知道,這些家丁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就是要自己拚命的逃,而他們在後麵悠閑的追來,最終將自己抓住,一頓毒打。七年了,他不知道受過多少這種罪,受過多少這種侮辱,從最初的反抗,到現在的麻木,甚至有如行屍走肉一般。
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裏米城外的一片樹林中,這時艾星言已經累的爬下了,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本來就又黑又髒的臉上沾滿了濕泥和樹葉。
“小雜種倒是挺能跑的呀,哼哼!不過遊戲結束了!”一個矮個子家丁走了過來,他叫林二,乃是這群家丁的管事,先是踢了艾星言一腳,然後掄起木棒,對身後的家丁笑道:“兄弟們,今天可以好好玩玩兒,不過可別玩死了,留到以後慢慢享受,知道麼?”
“放心吧,大哥,好不容易有個玩意兒,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弄死呢?”
“是啊,是啊,兄弟們明白的。”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們有分寸的。”
林二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大家就隨意吧。”說罷,這些個家丁個個獰笑著,就要對艾星言拳打腳踢。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麼?”此時,艾星言的心中並沒有什麼恐懼,肉體上的痛苦折磨對他來說已經麻木了,他從六歲遭逢大變起,心智就越發成熟,平常偷偷在學堂私塾識字斷文,聆聽教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活下去,無論怎樣都要活下去,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才有一切的可能。
可是到如今,他一個乞丐身份,手無寸鐵,身虛體弱,根本就是如同螻蟻一般,在這些奴才麵前都如同魚肉任其宰割,縱然他心智再為成熟,仍是不由得生出一股絕望頹然來。
“師姐,這個小孩好可憐,咱們就幫幫他吧。”
“瑜兒,不要胡鬧,天下事自由天下人,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的。”
正當那些家丁要對艾星言下手時,突然從空中傳來極其飄渺幽若的聲音,居然是兩個女子在對話,卻不見其人。家丁們不禁大駭,抬頭仰望就見兩個白衣女子,蒙著紗巾臨空而立。林二見了,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林家有些地位,故此也有點見識,知道這兩個女子便是家主老爺常言的修煉者,身份極其高貴,就算是域督使一級的封疆大吏見了都要行禮拜見,像林家這種土財主連見這種修煉者一麵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