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的最後一縷霞光從黑虎嶺落下的時候,臥牛村早已炊煙嫋嫋。
此時正是秋收之後,崗子坡上的一丘丘稻穀已收割完,那是財主李家旺的田地,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差不多一半的田地都是財主李的,李家是這方圓三十裏最有勢力的一家,有時候連村長都要讓他三分。
一丘幹枯的稻田裏,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鐮刀一根一根的割著被落下的稻穗。雖然每根稻穗很短小,可少年卻拾掇得特別的小心。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稻草叢間的蚊蟲也已多了起來。嗡嗡的蚊鳴在耳邊來回的盤旋,少年全然不顧。盡管少年揀的很仔細,可收獲並不大,一丘田拾掇完還沒有一背簍。
望了望竹簍裏的稻穗,少年長長的歎了口氣,背上竹簍,沿著田基其慢慢的往村子走去。
今年是個天災之年,整個臥牛村的收成都不好,田裏的稻穗不知道被人拾掇過多少回了,少年能揀到一背簍,靠的全是他那股意誌力在支撐。
走出田基,少年抬頭看了看天,陰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布滿了漫天烏雲,雲隨風動,山雨欲來風滿樓。緊了緊背上的竹簍,少年快步向崗下走去。
崗子坡是黑虎嶺下的一個小山坡,一條青石小路自坡頂彎曲至坡坳而過,坡坳處高高的茅草遍布叢生。
從坡上下來繞到坡坳,一股陰冷之風從雜亂的茅草叢間猛然旋出,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轉頭看了看四周高高的茅草,一陣悉悉的聲音由遠逼近。背上不由生出一股寒意,右手緊緊握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鐮刀,少年快速往坳外跑去。
黑虎嶺是方圓百裏內最險惡的山嶺,之所以叫黑虎嶺,是因為這裏居藏著一批黑虎。關於黑虎嶺上有多少隻黑虎,它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窮山涉水之地的,臥牛村的老人們有多種傳言。
有人說在臥牛村第一代先民搬來的時候,黑虎嶺上就老虎成群,那是五百年前。那時的老虎比現在不知多多少,隨時可見虎鬥之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嶺上的老虎少了許多,出沒的範圍也僅在黑虎嶺上,極少有老虎下山。
遠方的天空不時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烏雲漫布,如流水般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靜寂的夜空,哢嚓哢嚓!巨雷接踵而來。
風過草疾,一聲虎嘯傳遍整個山崗,草叢一翻湧動。
“嗷!……”,一隻滿身黑色的老虎從草間騰飛而出,青石小路被踏碎數塊,甚至還濺出了幾絲火花。
少年心中一驚,臉色鐵青,額上不由冒出一絲冷汗,右手緊緊握著鐮刀,細小的雙眼微眯,瘦矮的身子挺直往前踏出一步,一股微弱的氣勢由然而生。
黑虎揚了揚頭,輕吼一聲,裂齒張開巨大的盆嘴,,向少年漫步走來,那雙拳頭大的雙眼裏似乎充滿了不屑。
前身後仰,後腿奮力一蹬,黑虎向少年猛撲而去。
麵對黑虎的騰空撲來,少年之前的慌亂已全然不見,突然變得鎮定起來,瘦矮的身子如魚般遊動,快速的往黑虎的腹下鑽去,右手中那把鏽跡斑斑的鐮刀刁鑽的割向虎腹。似乎感到了一種危機,黑虎把騰空的身子猛然一個回轉,前身變後身,兩隻前爪往少年頭上用力拍去。
就在虎爪快要落到少年頭上的時候,一道炸雷憑空響起,黑虎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抓向少年的前爪,抬頭往遠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驚恐之色,縱身一躍,慌忙往茅草叢間跑去。
黑虎來的快也去的快,少年被剛才的驚魂一刹也嚇住了。
“師兄,看來你的驚天雷符還是有待改進呀!你看,一隻小黑虎都震不死,……”
“死胖子,閉上你的烏鴉嘴!我雷天炮可是霹靂堂第一符錄高手,這驚天雷符雖然是我製出的第一張雷電符,但也沒你說的那麼差勁。十裏雷聲瞬間即到,是要消耗巨大能量的。如果它在我的發符範圍之內,你看震不震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