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司棋世弦回去後,一個人兀自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司棋世弦心裏不禁生出了些許迷茫,最近夏如謹的表現讓他很是摸不著腦袋。在他看來,夏如謹是個凡事都有計劃,不會讓自己落於被動局麵,但是今天夏如謹說的話,讓人聽著便覺得她謀事不精不全,是個做事不穩妥的人。司棋世弦當然不相信夏如謹真的是那般的人,隻是他卻想不通夏如謹如今心裏到底是什麼打算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長功,你說和碩公主到底在想什麼?”一旁的高長功見自己被問及,不慌不忙的回道:“屬下想不到。不過,和碩公主最後特意交代太子要備好五千精兵,屬下就有些不明白。和碩公主不是擁有月國的兵符嗎,月國的邊境也與苗國毗鄰,有些個通關口甚至比我們還一些,為何和碩公主不用月國的精兵,非得要我們靖國的精兵呢?”他也沒說夏如謹此舉不懷好意,但卻能讓聽者聞之警惕。司棋世弦聽後,眉眼一挑,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一些,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可怕的事,隻聽他道:“和碩公主真是好打算。長功你現在就去告訴她,說我們靖國的精兵如今都聚集在項城,我們算了一下時間,最快也要十天才能到達各處通關口,讓她另作準備。”“是。”話落,高長功轉身便離去。司棋世弦看著高長功離去,直至消失在他的視野,他也沒有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他在心裏麵想,夏如謹你想兵不血刃坐收漁翁之利,那是不可能的,長這麼大,你可是第一個敢拿我當傻子的,膽子夠大,本太子倒要瞧瞧你接下來能搞出什麼花樣。想到這裏,司棋世弦的嘴角微微翹起。那邊,夏如謹聽了司棋世弦讓高長功帶去的話,臉上當即一片失望,擔憂之色,“這該如何是好呢?”高長功一聽,眼睛打了個轉,然後對夏如謹說:“和碩公主,你離開月國前月皇不是給了你一塊兵符嗎,月國的邊境更接近苗國,若是從貴國調兵遣將時間定能來得及。”夏如謹聽了,臉上一喜,笑道:“高侍衛所言甚是,本公主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虧你的提醒。本公主這就去吩咐。”說著,就走了出去。高長功看在眼裏,不由得愣了一下,夏如謹的表現可不符合常理啊,怎麼就跟他想得不一樣呢?高長功這會糊塗得當場傻掉,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屋裏頭一個人都沒有了。待他不明不白的回到司棋世弦那裏把這一切告訴司棋世弦時,司棋世弦臉上也是一臉茫然不解。然而,盡管他們有不解,但他們的心裏卻同樣認為,夏如謹也許其實隻是故弄玄虛,她不會真的到月國去調兵。可是,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司棋世弦這邊負責監視夏如謹的侍衛告訴他們,夏如謹昨晚派了人去月國調兵。今個兒天沒亮,月兵便到了,正在鎮外的一個樹林裏安營紮寨,而夏如謹一早就去了紮營的地兒。司棋世弦和高長功聽了,都很是詫異。用完早膳後,他們本來也想跟去瞧一瞧的,但是隨即一想,若是去了,恐怕夏如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可很不好。於是,他們隻好乖乖的待在住的地方瞎琢磨。而這邊,夏如謹正在和月國連夜趕至的三千月兵會麵。她站在搭台上往下俯瞰著月兵,對他們說:“鄧將軍能讓你們來到這裏,說明你們是我們月國的精英。鄧將軍相信你們,本公主也相信你們,隻是本公主還是想讓你們知道,此行身為艱險,隨時都會喪命報國,你們之中可有要退出的?若是有,請出列,本公主決不強求,退出者也不用擔心會被逐出軍隊,退出者隻管回去守著邊境,不做任何的處分,但是本公主卻不能保證你們的弟兄、你們的將軍怎麼想,怎麼看你們。給你們一柱香的考慮時間。”夏如謹口中的鄧將軍便是她舅舅原來的副將鄧回瀾,她舅舅辭官後,朝廷在選將時問了她舅舅的意見,她舅舅便提議鄧回瀾,朝廷采納了。於是鄧回瀾就成了平西邊境的大將。夏如謹坐在搭台上悠然的喝著茶,等待著那三千月兵的回答。台下三千月兵聽了夏如謹的話,大部分始終堅定的目視前方,隻有少部分人臉上開始露出猶豫,沉思的神色,有個別的月兵似是沒有主見,眼睛可是忙得很,轉來轉去。等到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卻是沒有一個人出列。對於這個結果,夏如謹真是有些意外,她對下麵的那三千月兵說:“這一次的行動若是成功了,那你們便是我們月國的英雄;若是失敗了,便是為國捐軀。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將會流芳百世。既然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你們,信任你們,你們對自己可有信心?”夏如謹擲地有聲的話語讓那三千月兵不由得心胸激蕩,熱血沸騰,他們豪氣萬千的齊聲回道:“有,定不負重望。”說完,眼睛像是發亮般看向夏如謹。本來夏如謹讓月國和靖國和平停戰的事就讓他們心生敬佩,現在那番飽含激情的話更是激起了他們的熱血,讓他們亢奮,向往,似乎隻要夏如謹一點頭,下一秒他們便會鬥誌昂揚的衝鋒陷陣。夏如謹不禁滿意的點點頭,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把這三千月兵的頭騰溟天叫到了跟前,把事情一一交代後便離開了紮營處回去。等夏如謹走後,騰溟天帶領著士兵進行操練,操練了一個時辰後,讓士兵原地休息。這個時候,騰溟天便走到隊伍裏挑選了三十個小隊長,把隊伍分好後領著小隊長到一處交待了一些事。接著午炊,用膳,自由活動。這一切看起來並無不妥,即便司棋世弦躲在暗處監視的回去將這些告訴他時,他也沒有覺得有不妥之處,隻是這樣一來,他的心裏便困惑了。他原本以為夏如謹想借他的刀來殺苗人,欲不費一兵一卒而坐收漁翁之利,可是夏如謹如今竟然從月國調兵了,雖然不多,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精兵。一時之間,司棋世弦甚感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