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金童玉女(1 / 2)

崔幼伯的動作很快,次日便去了趟京兆府,與韋季密談了好一會兒。

下午,京兆府的兩個官差便押著一個身形消瘦、臉色蠟黃的中年男子出了官衙,一路往城門口走去。

街上的行人很多,有認識兩個官差的路人甲便打招呼:“邱大郎,要出遠差呀?”

那個姓邱的官差臉色不甚好的回道:“是呀。”

又有相熟的路人乙湊到兩人跟前,壓低聲音說:“這是怎麼了?都要過年了,還要出京?難不成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

竟連個年都不好好讓人家過,大夥兒不敢非議朝廷的辦事方式,隻能猜度那囚犯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呸!”

邱大郎啐了一口,沒好氣的說道:“什麼罪大惡極呀,我看就是犯賤。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有人訛詐崔家郎君的事兒嗎?”

路人甲也是個熱愛八卦事業的人,一聽這話,稍作回憶後,便一派額頭,笑道:“我想起了,是娶了郡主娘子的那位崔家郎君吧。”

說著,路人甲還嘖嘖有聲的圍著那中年囚徒轉了一圈,然後對著邱大郎道:“真看不出來呀,這人長得老實,竟有膽子做這種事兒,訛詐貴人?嘖嘖,好氣魄!”

那中年男子聽到有人當麵嘲諷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一張蠟黃得不似活人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那麼木木的。

其實吧,先是被抄家還債,接著又被鎖入大牢,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裏呆了幾個月,就是心性堅強的人他也撐不住呀,更不用說這人原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子弟。

家裏若沒有錢,祖上若沒人做過官,他們家也不會在親仁坊這種高檔社區買房產。

隻可惜,他想巴結韋家、討好貴人,好弄個一官半職、恢複父祖的榮光,這才壯著膽子去誣告崔家。沒想到,事兒沒辦成,貴人又中途撒手不管,弄得他家破人亡,如今還要大臘月的被拉去流放。

他真心想哭,可幾個月了,淚水早就哭幹了,現在的他,隻剩下了木然。

“屁個氣魄!”

邱大郎心裏正窩火呢,大冬天的上路,而且一來一回的要兩個月,他連個年都不能在家過,雖然府君格外傷了個大大的紅包,但、但這差事也著實辛苦了。

他有氣不敢跟府君發,隻好衝著帶著枷鎖的中年男子啐道:“真是個黑心肝的鼠狗輩,放著家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跟貴人過不去,襄城郡主家是那麼好招惹的?別人躲還躲不及,你倒好,巴巴的湊上去……”

邱大郎人高馬大的,嗓門也大,他這麼一吆喝,四周的人都聽到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個牽著馬的年輕男子,聽到這話,又看了看被邱大郎啐了一口在臉上,卻還是沒有半點兒反應的中年囚徒,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那中年男子,他、他認得,是跟他住同一街區的鄰居,每日裏出門進門的,兩人時常打照麵,有時得閑了,還會在路邊寒暄幾句。

沒想到往日也曾鮮衣怒馬的鄰居,如今卻成為階下囚,而且還要被流放兩千五百裏,這寒冬臘月的,他能不能熬到流放地還不一定呢。

緊接著,那中年男子如何獲罪、如何被判刑的整個過程又浮現在年輕男子的腦海中:宅院!

聯想到自家,年輕男子也顧不得看熱鬧了,牽著馬溜出人群,翻身上馬,一路朝家門狂奔而去。

次日,崔幼伯便順利拿到了胡家的地契,在聽胡家家主說他們賣房後要回汝陽老家,他還很大方的給汝陽蔣氏的家主寫了封信,然後把信交給胡郎君,隨口說了一句:“在汝陽,若是有什麼為難之事,可尋蔣氏幫忙!”

胡郎君的臉上瞬間綻開了笑容,他要的就是這個。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汝陽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蔣氏在汝陽的權勢。

說句不好聽的,在汝陽遭了什麼事兒,找官府都未必比找蔣氏管用。

胡郎君也隱約聽說過,據說崔氏和蔣氏是姻親,蔣家的女兒與襄城郡主關係極好,那麼手上這份信的重量就頗重了。

至此,胡郎君才長長舒了口氣,看來,把房子賣給崔家,他果然沒有做錯。

就這樣,南平第一次想尋釁蕭南的計劃,就這麼流產了。

這場pk進行的很是詭異,交手雙方連麵都沒見,卻各出手段。

隻是南平終究是個沒權勢的郡主,娘家在權貴多如牛毛的京城也不甚顯赫,而李敬呢,小小一個評事,哪一方麵都比不上蕭南。

所以,被兩人拿來充作交手的‘工具’胡家,很幹脆的做出了選擇。

當然,崔幼伯狠戾的那一招,也促成了胡家人下決心的速度。

因是隔空pk,所以,沒有當麵撕破臉,到了南平舉行昏禮的那一天,崔幼伯、蕭南因是喪家不能出席,但還是派人送了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