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變A(1 / 2)

核變A

母親走後,心情極度沮喪的文軒急遽思索著如何才能挽回他們夫妻感情的危局。她首先想到的是女為悅己者容,雖然清楚地意識到今天的圖英非但不會“悅己”反倒對她憎惡有加,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要自始至終從每一個細節著手以重塑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猶如初戀少女在她約會之前都要刻意化妝和打扮一番。顯然,她浴後穿著的一襲粉色浴袍是絕對不合時宜的,雖然這是女人居家浴後最普遍也是最輕鬆、自然的一襲裝扮,但是今天他們夫妻相會無異於一場感情談判,是談判就不可隨便,隨便就意味著輕浮和性亂,這隻會引起他對自己更大的猜忌和反感。於是她開始迅速而敏捷地化妝、穿戴和打扮,最後在穿衣鏡跟前左顧右盼地審視數遍,直到自信當圖英出現在麵前一定會使他眼前一亮時才如釋重負般地籲了一口氣。跟著煮了一壺咖啡,放在客廳茶幾上。平時文軒是絕對不允許圖英在房間內吸煙的,更不允許他抽焦油氣味濃烈的雪茄,可今天她竟然從茶幾櫥櫃裏拿出一盒上等進口古巴雪茄連同打火機一起擺放在茶幾上,因為古巴雪茄是圖英的最愛。當一切準備就緒,文軒又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電視台節目表和一支筆放在茶幾的另一側,然後坐下來整上一杯咖啡,小口呷著靜等圖英到來。

臨近黃昏,圖英那台國產老舊吉普車的馬達聲才轟鳴著由遠而近最終在別墅庭院戛然而止。

圖英睡眼惺忪,不修邊幅,身著一身休閑裝,一臉的陰沉和沮喪,仿佛是一個遠涉荒原空手而歸的獵人。文軒則一頭長發側披胸前,柳眉杏眼,鼻若懸膽,口似櫻桃,麵如桃花,加之黑上裝、黑短裙、黑絲襪、黑色高跟鞋配以潔白如雪的白內衣——一身LO正裝穿戴在身更顯端莊、知性,神采奕奕。兩人相形之下,猶如天壤之別。

果然,圖英進門後首先被她在家中所鮮見的LO裝束所吸引,進而裝作漫不經心地走過去老氣橫秋地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順手摸起茶幾上的雪茄,點燃後猛吸一口,然後轉臉噴出一股濃煙,頭也不回地道:

“看來你是要出門?那就長話短說,免得誤了你的事。”

文軒嫣然一笑,一麵收拾文件一麵說道:“天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所以剛才衝了個澡,換上衣服準備去台裏看看。不過這不重要,在家我還可以在網上辦公。”

圖英沒有理睬文軒,隻是沉著臉猛吸雪茄。如此鐵麵冷酷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而文軒卻一切釋然。

“圖英,你沒事吧?”文軒關切的望著他問道,並順手倒了一杯咖啡送到他麵前。

圖英轉臉冷冷地望著她譏諷道:“我能有什麼事,但願你沒事就好。”

文軒故作輕鬆地莞爾一笑,說:“今天是兒子三周歲慶生,我除了高興還有什麼?”說著,她笑吟吟地站起身來,“你平素難得眷顧本宮,我去廚房弄幾個菜,今晚就別回西山了。”

“坐下!”圖英冷峻的斜睨著她,低聲吼道。

文軒應聲慢慢坐下,怯生生地望著圖英說:“圖英,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與康尤為私通的?”圖英側臉逼視著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文軒驚得目瞪口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以致好長時間合不攏嘴。

“別裝傻了,”圖英冷笑道,“今天中午我親眼看見康尤為在桌子下麵偷摸你的大腿,而你呢,一臉的愜意和享受。請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聞聽此言,文軒傷心地咬緊下唇,緩緩垂下眼瞼,淚水潸然而下,繼之舉起雙手掩麵哭泣。

“中午,你在兒子的慶生宴上發飆,我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原來是為這,”文軒哽咽道,“我知道,既然你已看到了康尤為的齷齪舉動,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我還是向你發誓,我是清白的!”

“清白?嗬嗬,還清白?請不要再侮辱他人的智商,我求您了!”

文軒置圖英的揶揄挖苦於不顧,繼續說道,“不錯,康尤為早就對我圖謀不軌,而迫於他位高權重,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從來都沒有讓他得逞過,我向天發誓……”

“你不要再說了,”圖英斷然打斷她的話道,“文軒,我們離婚吧!”

文軒突然張開捂著臉的雙手,愕然望著圖英,見圖英臉上雖然平靜卻是去意已決,於是同樣平靜地道:

“既然你如此絕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離婚後,兒子歸我。”

“好,我成全你,”圖英爽快地應道,“讓一個不明身世的孩子,去跟著一個不相幹的所謂父親生活在一起,這對於無辜的孩子來說顯然是不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