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羅夏的故事(二)(1 / 2)

羅夏的妹妹艾麗,其實還並不是他的血親,她是羅夏小時候在城市裏流浪的時候認的幹妹妹,他們都是城市眾多流浪兒之一。

那個大城市中流浪者大多命運悲慘,有的是流浪或者最為貧窮的家庭出生,剛出生不久父母就死了,有的是身上有缺陷,被父母拋棄,大多數流浪兒想要生存都非常不容易,想要有一片遮雨避日之處都很難,很多人都熬不到成年就死去了,有的死於疾病,有的死於寒冷的冬天,也有的死於那些惡毒者的手腳。

他第一次看見艾麗的時候,她正被毆打,單薄的身體,傷痕累累的皮膚,還有那被一隻高跟鞋踩著的頭顱,臉上痛苦之色密布,淚痕血痕從臉上劃過,滴落在地麵上,羅夏當時已經清楚的知道世態的炎涼,也並不是沒有見過同為流浪者的同伴被人毒打,他們還弱小,無法反抗,但這次,他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想法,他從街角衝出去,猛地撞開那個女人,在周圍人們驚訝的目光中抱著艾麗逃了出去,他知道時間緊迫,那些人們都在處在那女人被撞倒這件事情的驚訝中,如果不抓緊逃走,連他一起都會抓住,那時下場他閉著眼睛也能想象。

那年羅夏10歲,艾麗8歲。

那之後,羅夏就帶著恢複過來的艾麗在城市的角落中生存下來,他經常給艾麗帶一些食物與破舊的衣服回來,那些都是他偷來或者從流浪兒之間的爭奪中勝來的,原本有些軟弱的羅夏,自從照顧起艾麗後,逐漸堅強,甚至在附近流浪的圈子裏打出了名聲,那幾年依然很艱苦,但是有了艾麗,他覺得那些苦難都不算什麼。

她是個開心果,在羅夏的幾個流浪兒的小圈子裏非常受歡迎,經常逗大家開心,而且不管什麼時候臉上都充滿著笑容,仿佛以前經曆過的傷痛都沒有過,她的精神始終鼓舞著羅夏,對於他來說艾麗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他的內心,使他堅強,那段時光雖不易,卻是羅夏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

羅夏的體格逐漸強壯,比大多數同齡流浪兒都要強壯,那幾年不管處境多糟糕,他始終能確保自己跟艾麗的溫飽,但周圍的那些人就不同了,一起流浪的同伴們相繼離開,大多都死在饑寒交迫的環境中了,極少數幸運兒被有錢人家領養了。

羅夏13歲那年,一開始的十幾個人隻剩下了他跟艾麗兩個人,雖然同伴們一直相繼離開,但是他還是一直堅信能夠照顧艾麗一直活下去,結果,那一年秋天,艾麗突然昏迷不醒,昏迷後的艾麗臉色發黑,四肢僵硬,鼻血直冒,恐怖的症狀嚇得他肝膽欲裂。

他敲破了各個醫院的大門也沒有人肯幫忙診治,原因無二,他沒那個錢,絕望的他抱著艾麗倒在一家住戶的門口。

像是天意,他倒在了一個退休老醫生的門口,那是一個和善的老人,名叫霍恩,醒來後老霍恩告訴他他妹妹的病症,那是一種先天疾病,小的時候不明顯,越大越容易發病,有這種病的小孩,除非有足夠的錢治療,不然沒有能活過18歲的,而且艾麗發病得早,才11歲,發病以後最多三年好活,此前從未哭過的羅夏在這一刻淚流滿麵,絕望本要再次充滿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