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綺禮狂熱地看著我，那並不是信徒看我的眼光，而是人們夢想就快實現的時候，露出的目光。
言峰綺禮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天使大人，從出現之後，便沒有一絲一毫的利己行為，而從今天中午您暈倒之後的狀態來看，你救贖別人…”
“需要巨大的代價！”
“到底是什麼理由，才會讓您這樣的人不停地出入危險之中…”
“您一定找到了生存的意義！”
“但您說的話，我不懂…”
“我知道明天您會繼續出去救贖別人，而您有空閑的時間…”
“就是今晚…”
我古怪地笑起來。
沒有利己行為？
好處都讓我吃掉了，這種互惠互利的事情在他眼裏卻那麼神聖…
出入危險之中…
更加扯淡了，我隻是很累而已，哪來的什麼危險？
生存的意義…
那種東西我怎麼可能會有？
頂多，隻是有不得不去做的目標而已…
道不同，不相為謀。
和我性格不一樣的人怎麼可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
“每個人的生存意義，都是不同的…”
“因為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和生存環境的差異，才出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區別…”
“你在尋求著你的‘幸福’，但幸福是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了長穀川悠人，言峰綺禮和他的追求還真是差不多…
“幸福，是能讓你感覺到愉悅的東西…”
“可你直到現在都不曾感受過。”
“你和有的人不同，他們追尋幸福的過程，就是他們的幸福。而你隻會感到煩躁，所以這個可以排除…”
“你的妻子剛剛過世，但你卻沒有悲傷的感覺。因為娶妻這種事情，隻是你父親的安排而已，你沒有任何願意或者不願意的情緒。所以這個也可以排除…”
“拯救其他人，這更不可能，因為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像遠阪時臣那樣追求極致的神秘，從你可以毫不猶豫丟棄你學會的東西轉向其他領域的這一點，就可以排除…”
“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存在意義都被否決了，你有發現什麼問題嗎？”
言峰綺禮疑惑地看著我，臉上少有地出現了激動的神情。
“您說的都是對的，您是第一個這麼了解我的人！可是到底有什麼問題呢？天使大人。”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他叫我天使大人，隻是因為他神父的身份的話，現在的這一聲天使大人，裏麵全部都是崇拜和認同。
他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獨行者，因為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心中的徘徊與痛苦，現在，他開始接納我的存在，開始相信我。
我愉悅地微笑起來，看著他灰暗的迷茫雙眼。
“這些幸福，都是光明陣營的幸福啊！”
他的眼睛突然收縮成了一點，似有所悟，卻又朦朦朧朧。
他直接站起身來走過茶幾跪倒在地上，興奮地露出了笑容。
“天使大人！請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我實在想不到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我有種感覺，您說的就是我所需要的！”
“請您，告訴我吧！”
我揮手，把他扶起來坐在沙發上，然後詢問他。
“小偷的夢想，是什麼呢？”
他感激地盯著我，努力順著我的思路來思考，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是過上富裕的生活吧…”
我殘酷地笑起來，盯著他越來越亮的眼睛。
“那麼，他該怎麼實現這個夢想呢？”
言峰綺禮好像想到了什麼，言語間自信了起來。
“去偷富裕人家的東西！”
我拍拍手，很滿意地看著他。
“這就是…”
“黑暗陣營的夢想！”
“通過傷害別人，來完成自己的夢想！”
他同樣微笑了起來，眼神中滿是狂喜和遲疑。
“可是，我是神父…”
我詭異地看著他，淡淡地笑著。
“可是，你不再願意成為一個神父…”
他終於釋懷地笑出聲音來，狂熱地看著我。
“那麼，天使大人！我該怎麼做？”
我端起茶杯，靜靜地喝口茶。
“你的悲哀，是生存環境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