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樣名為‘父親’的男人(上)(2 / 2)

情緒的力量我也毫無涉獵…

這樣的世界…

真的…毀掉好了…

終於找到了一條無人的陰暗小巷,但為時已晚。

我已經…沒辦法見人了…

抱著雙臂蜷縮在角落,那好看的櫻花裙子沾染了汙痕耷拉在我身上。

有些麻木地流著淚。

是不是當初直接死掉比較好?

小巷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那裏。

他流著淚,眼中滿是憤怒和憐憫,喘著粗氣,好像很辛苦的樣子。黑色的短發貼在頭上有種頹廢的感覺,他努力地擦著淚水,慢慢地靠了過來,臉上強自露出一個安慰似的微笑,一邊開著口。

“帶叫不?ぇぉかぃぁおかこくかき…”(沒事吧?ぇぉかぃぁおかこくかき…)

冷淡地看著他,輕輕地搖頭。

現在…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防備地盯著他的動作,大人和小孩子完全是兩個概念,我無法相信他,不管他表現地再怎麼逼真。

更何況…現在的我,隻是個孩子而已。

他蹲在我的身前,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

心中突然被揭開了一個口子,顫抖著,不敢想象那熟悉的溫暖是從何而來…

那是小時候父親常做的動作…

男人不停地說著些什麼,伸出手來拭去我的淚。

一模一樣…父親也曾這樣安慰著我,告訴我男孩子不可以哭泣…

男人輕輕地揉著我的頭,笑著說著些什麼。

父親用他小時候的糗事來逗樂我,用手按著我的頭笑到直不起腰,在那種安心的感覺下,我也會停住淚水,和他大聲笑起來…

然後,父親伸出手牽起我的手,一起回家…

不知不覺間,淚水再次奔湧而出,那樣的時光,那樣的溫暖,竟然在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重現了…

他驚慌地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不斷抹著我的眼淚,不斷說著我不懂的話。

我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他的手輕輕攙住。順著他的手站起來,微微低下頭。

“啊力嘎多…”(謝謝…)

男人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即站起身來牽住了我的手,向外走去。

“依庫嘎…”(走吧…)

略微猶豫了一下。

很想到公園裏去向小女孩道謝,順便再把衣服還給她。

還是算了吧,等我有了其他衣服再說吧…

現在的我也無處可去,跟著他也未嚐不可。

雖然告訴自己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的話,更不能跟他一起走…

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被握住的手也失去了力氣。

看著他單薄的背影,那是久違的…

‘父親’的感覺…

嘴角不知覺間勾起了弧線,悄悄地握緊了他牽著我的手,他回頭笑笑,陽光渡在臉上,有一股溫暖的感覺…

現在大概是上午八九點鍾的樣子,路上的人群行色匆匆,並沒有太過關注我們。熟悉的高樓大廈,熟悉的廣告招牌,熟悉的車輛呼嘯而過…

果然…是日本啊。與生前的世界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硬要說有的話…

男人留長發很普遍,而且各種顏色的頭發並不像是染成的,反而像是天然的色澤。眼睛的顏色也是各種各樣的。就像本該如此一樣,並沒有人覺得特別與…恐懼。

印象中的日本好像不是基因突變,和中國人的形象更是幾乎一樣…

那麼…

這到底是哪裏?

算了…

現在看起來,也許這個世界…

蠻不錯的樣子?

至少,我不用再被當成怪物,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雖然,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但我不說的話,誰會知道呢?

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偷偷地看著前麵男人的背影。

也許…

我會找到真正的‘父親’…

不會厭惡我的,不會恐懼我的,愛著我的,不會想要殺掉我的…

‘父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