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李君華死後,他為何又要接一位表親小姐進府?許府到底想利用表親小姐做什麼?它的背後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接踵而來,弄得冷月不勝其煩,語氣便愈加發冷,“說,你什麼時候和舅老爺聯係上的,又是用什麼法子讓李然幫忙的,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一口氣連問道,是標準的誘供,跳過施姨娘是否真和外人聯手的關鍵問題,直接快進到後續作案時間,目的和方法的拷問,這種問法很容易給對方造成真相已經無法掩飾的錯覺。
施姨娘愣在了原地,麵色有些蒼白,許久才緩過神來,結巴道:“我的大小姐,這又是你從哪裏聽到的混帳話,我這樣低賤的人怎麼……怎麼可能會認識舅老爺呢。”
冷月卻不直接回答她的話,她微微側身貼近了施姨娘,“是啊,就因為你低賤,日後善後才更加方便。”她說著笑得更加燦爛了,“是姨娘你自作主張在我藥裏做的手腳吧?你說說這事要是捅到了族裏長輩那裏去了,舅老爺是會搭手救你呢,還是嫌麻煩直接將你……”
冷月淺淺的笑著,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到時候鴻哥會交給誰撫養呢?姨娘,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是知道吧?”
“小姐莫要胡說!”施姨娘連連後退,臉上的驚恐之色盡顯,“舅老爺和我沒關係。”
“嗬嗬,胡說。”冷月轉身坐回炕上,悠然地翹起了二郎腿,滿臉戲謔,“那藥我可是留著呢,送到族長爺爺那去查一查便知……我雖是小輩,終歸是你的主子,毒害主子,姨娘你說說……”
看著施姨娘臉上閃現著各色各樣的表情,冷月知道火候差不多,繼續道:“你放心,我呢,也沒有興趣放下身段去對付一個姨娘……”
“小姐的意思是……”施姨娘先是鬆了口氣,又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冷月。
冷月桀然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映在趙姨娘眼裏活脫脫小惡鬼一隻,“許府我是會去,隻不過鴻哥要跟我一起去。”
隻要將鴻哥帶著身邊,她也不怕施姨娘留在秦府會出什麼幺蛾子,免得自己失去了秦府這個後盾。
“這不行,鴻哥決離不開我。”施姨娘一口回絕,眼神也變得銳利,話鋒一轉,“小姐的藥與我何幹,沒有影的事小姐莫要胡說。”
“施姨娘,看來你還是不了解現在的形勢。”冷月冷笑著一拍手,春桃便帶著幾個婆子衝了進來圍住了施姨娘。
春桃一臉鄙夷地看了一眼趙姨娘,嘴角勾起了譏諷的笑容,方才她假意生氣出門,實則是照姑娘的吩咐將院子裏信得過的婆子都找了過來,聚在了門口,等著姑娘的暗號。
“大小姐!你這是……”施姨娘掙脫著大叫起來,“沒有的證據的事,小姐怎麼能隨便抓我!這府裏還有沒有道理了!”
“道理?父親去了,鴻哥還小,這府裏的事便是我做主。而我這個人啊,最不喜歡的就是講道理。”冷月說著歪頭淡淡一笑,“你咬我啊?”
“行了,也不說笑了。春桃,將施姨娘給我綁到宗祠裏去,再讓人請了族裏的長輩來。”
施姨娘心知這事若真捅到了族裏去,不管有沒有確切的證據,照著那幾位族中長輩討厭她的勁頭,都會給她定罪。而那位舅老爺別說出手救她,恐怕還會嫌她忤逆他的意思,而幹脆將她了解。思來想去,她心中有了較量,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低柔著姿態,道:“大小姐,妾身對您絕無異心,這其中必有誤會。您若是不信,便把鴻哥帶在身邊……”
聽了她這話,冷月的表情才緩和下來,她上前扶起了施姨娘,“行了,既是個誤會,姨娘就先回去歇息吧。明日你再讓奶娘帶著鴻哥搬到我院裏來吧。”
施姨娘身子一僵,卻也無可奈何地朝著冷月微微欠身後,便緩緩挪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冷月目送施姨娘不再騷氣的背影走出了院子,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眸裏是讓人望不透的深邃。
“姑娘……”春桃有些不安地喚道,姑娘的眼神總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恩?”冷月回神,笑笑坐回了炕上,斜斜歪在靠枕上,漫不經心道:“收拾一下我的行裝,大概過幾天許府的人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