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下車,樂文謙不由一歎,好大一座院子!大門門匾上“吳府”兩個大字十分氣派。再看圍牆,遠遠延伸出去,將近三十米長,不知其大!隨著吳芸兒跨進院子,頓見一座假山立於院中,山下流水。再往裏走,一座樓閣迎麵攔住,三層之高,左右四扇門排布,十分大氣,兩側走廊寬敞粉漆,或刻花鳥於其上,或刻製楹聯,上方屋簷下五步一設燈籠,左右對稱,十步一小廝,護衛安全。
繞過閣樓,後方是兩處靜謐花園,左右對稱,中間一條石子小路,非直通,呈弧形,繞於花間,穿過石子路,圓拱形石洞橫亙,往前複行百米,又是一座小樓,小樓高兩層,左右房舍圍繞,雖小卻左右拱衛,大門上門匾“逸興齋”極盡雅致。
一路上丫鬟,小廝,穿行,雖人多卻不嫌聒噪,樂文謙隨意打量,心中驚訝,這樣一處園子若是放到後世隻怕非千萬不與,甚至一千萬都未必能夠拿下。向遠,陳達二人更是瞧得目不暇接,便不是隨意一支花,一棵樹,一個身著綾羅的丫鬟都讓兩人流連不已,相較而言,陳達更是不堪,有心想看,卻又不敢,又深恐毀了自身形象,隻得偷偷打量,見樂文謙一路左右亂看,儀態隨意,微微拉開些距離,抬頭,挺胸,雙目直視前方。
來到逸興齋門前,吳芸兒推開房門:“樂大哥,陳公子,向公子請。”
這是一間大廳,約莫五十多個平方,呈長條形,兩側擺放著桌椅。
“樂大哥,你們先坐,我去叫我爹爹。”吳芸兒叫道,便向後堂跑去。
吳芸兒剛剛跑出幾步,便聽到一個十分爽朗的聲音從後堂響了起來:“丫頭,平時你可沒像今天這般乖巧啊1”緊接著一個五十幾許的長須男子走了出來,身旁站著一人,正是吳征明。
“爹爹。”吳芸兒不依的叫了一聲,抱住老者的胳膊,麵色微微發紅。
吳昌時本來充滿笑意的臉頰看見吳芸兒居然有些秀紅時微愣,眼中精光瞬息閃過,隨即恢複笑意:“芸兒居然也懂得在外人麵前害羞了,哈哈。”
說這話,走到上方座椅前坐下。
陳達,向遠,樂文謙三人當即站起,躬身行禮:“學生樂文謙(向遠)(陳達)見過吳大人。”
吳昌時看了看三人,眼光在陳達,向遠兩人身上隨意瞟過,在樂文謙身上多注目了一陣,微微一笑:“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能夠做出這樣的詩篇,文謙你才學匪淺啊!”
“謝大人讚譽,文謙愧不敢當!”樂文謙道。
“不錯,不錯,倒是一表人才。你們坐下吧。”
“謝大人。”三人當即坐下。
“文謙,你可知本大人尋你所為何來?”吳昌時抿了一口茶,緩緩道。
“學生駑鈍,請大人明示。”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直言了,現今北方戰亂,賊寇勢大,我明軍數次作戰,卻難以取得勝利,你可知道何故?”吳昌時問道。
果然是打自己烏啼馬的主意,這吳昌時果然是個老狐狸,明明說了直言,卻還要賣弄一下,而且剛才那一絲精光,僅僅從吳芸兒一句話便看出吳芸兒與往日之不同,此人之心計非同一般。
“學生不知,但學生相信亂臣賊子必然猖獗不了多久,必然被我朝大軍剿滅。”
吳昌時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但是戰爭並非有信心便可以取勝。我大明官軍雖然精銳,但以一敵十,哪裏可能取勝,而且國庫銀錢不足,戰馬更是不及賊寇精銳,皇上知此事亦十分憂勞,之前老夫家中亦有一品寶馬,獻於軍營做種馬交配,產出良馬裝配我軍,但數目畢竟稀少,老夫今日午時見過了你那烏啼馬,著實神駿,乃是少有的駿馬,可否送於軍中,做種馬,繼而產出良馬裝配我軍?”
樂文謙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讓烏啼馬和軍中馬匹交配,樂文謙並不反對,但條件必須爭取。
“樂公子,將烏啼馬送於軍中,乃是對我大明有功之舉,樂公子莫非不願意?”吳征明突地說道。
吳芸兒也是疑惑,樂大哥之前不是答應了嗎?怎麼現在又遲疑起來了呢?
陳達卻是心中替了樂文謙焦急,為何不答應?不過是一匹馬而已?向遠卻是想到雖然那僅僅是一匹馬,但卻是一匹神馬,而且自己的性命有一半是神馬所救,樂公子不忍離開也是人之常情。
“文謙自然願意,昔日班超投筆從戎,隻為能夠殺敵報國,嶽飛將軍更是身背精忠報國四字,為國為民,死而後已,文謙雖然是一介書生,但也有鴻鵠誌向,隻是烏啼馬劣,性情乖張,難服管教,深恐誤了軍中大事。”樂文謙一副為難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