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奴家剛才瞧見翠紅神色古怪,似乎知道什麼!”香芋小聲說了句。此時香芋心裏早沒了取代五夫人的心思,唯有一點點希望,老爺能夠對她好些,為老爺做點事情,以後能夠落個小妾的名分。須知被老爺玩過的女人,若是沒個名分,日後便是連普通的婢女都不如。
“哦?”郭淮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啊,翠紅是夜鶯兒最親近的丫頭,沒準她知道些什麼:“快去把翠紅那丫頭叫過來。”郭淮大叫起來。
“是!老爺!”香芋連忙叫道,顧不上嘴角還帶著絲鮮血,連忙跑了出去。
西廂房是郭淮一眾夫人的寢室。有著數間小院,分別住著一眾姨太太。偏中的一個小院一間廂房中,翠紅躲在房間裏,房間中點了一個炭盆,手中持著一把扇子,用力的扇著火。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香芋闖了進來。
“啊!”翠紅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香芋姐姐,老爺尋奴婢什麼事啊?”這幾日,老爺寵信了香芋的事幾乎都傳開了,都說老爺有納香芋為妾的心思,香芋的身份自是水漲船高,雖然瞧香芋神色怪怪的,未見多少驕橫模樣,但對香芋的態度卻都變了模樣,一個個尊敬,討好起來。
聽到翠紅,雖然也是丫鬟,但平日可是誰見了都要稱一聲姐姐的,今日居然叫自己姐姐,香芋腦海中雖然還閃爍著老爺剛才暴怒的模樣,卻也得意的飄了飄:“老爺要見你。”
翠紅麵色瞬間慘白:“什,什麼事啊?”
“關於五夫人的事。”香芋道。雖然心中有幾分得意,卻不敢過多耽擱,連忙拉了翠紅前去,渾然沒注意到翠紅臉色大變。
香芋帶著翠紅進了房間,翠紅小心抬起頭朝郭淮看去,卻聽郭淮一聲怒喝:“鶯娘到底哪裏去了,是不是你害了鶯娘?”
翠紅大駭,連忙跪倒在地:“老爺開恩,老爺開恩,夫人的事情和奴婢無關,夫人一直將奴婢支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大膽奴婢,你還敢隱瞞?”郭淮大喝一聲,前幾日審案,這些威嚇話兒倒是十分順口。
翠紅大驚:“老爺開恩,老爺開恩。”慌忙從袖口裏取出一隻錦帕:“這是夫人之前交予奴婢的,讓奴婢燒毀,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錦帕粉紅,中間繡著一對錦綠鴛鴦。但在粉白地方寫滿了小字。
郭淮一愣,連忙將錦帕取來,將錦帕抖了抖,頓時瞧見文字最前端幾個秀氣小字“樂公子。”郭淮麵色不由一變。
“樂公子,相公,請允許妾身這樣稱呼。公子寫與妾身詩句被竊,妾身心中不安,隱隱感念人之將去,若是不能再見,妾身曾得到樂公子那般讚譽,妾身已經滿足。”
“奴家本名秀紅,陳氏。少時也算歡樂,但十三歲時遭逢家變,父親不幸死去,秀紅為葬父賣身於青樓。秀紅愚笨,多打罵。及至成年,迎送往來,賣身萬千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及至見了公子,見公子高潔,清俊,心生愛慕,但思及自身肮髒,月英妹妹貞潔,月英妹妹才是公子良配,不能侍奉公子左右,心中痛苦難已!”
“奴家本不敢高攀,但心中愛慕,悔不當初不自持,若是一清倌人,保的貞潔身,奴家定不顧廉恥獻於公子,不敢奢求公子心中有秀紅,但求公子曾記得有人曾愛慕過公子,縱使粉身碎骨亦肯為公子做任何事情。”
“山友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秀紅絕筆!”
“混賬,混賬,樂文謙混賬!”郭淮猛的跳了起來,在屋裏亂走,口中喘著大氣:“混賬,混賬,那詩句果然是樂文謙寫的,果然是他的,混賬,混賬!”
香芋,翠紅兩人一旁嚇的麵色發白,身子顫抖,下意識的跪在地上,瞧也不敢瞧郭淮。
“咣當”一聲,桌子撞翻在地。郭淮卡著腰痛叫起來:“痛死本大人了。”
香芋連忙跑過來將郭淮扶住,卻聽郭淮大罵:“什麼破桌子,敢撞老子,扔出去,扔出去。雷橫呢,把雷橫給本大人找來!”
“還不快去。”郭淮見翠紅依舊跪在地上,猛的一腳踢在翠紅的頭上:“滾,哎喲,本大人的腳!”
翠紅被踢倒在地,眼角頓時流出鮮血,聽到縣丞大人喝罵,哪裏顧得上疼痛,連忙爬了起來,捂著眼睛匆匆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