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對著眼前這個為了尋找自己年逾古稀卻踏遍江南如親人般的垂暮老人,心中溫暖夾雜著酸楚,腳下一軟雙膝下跪:“慕白見過畫先生!”言罷已是熱淚盈盈。
畫先生將黎慕白慢慢扶起,仔細的看著黎慕白的麵容,目光中盡是憐愛之色:“慕白,你長大了,也瘦了,這就算到家了,回裏邊,快回裏邊吧!”
“嗯”黎慕白點點頭,三人一起步入了黎慕白久違的白鹿書院。書院一如既往的幽靜,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芝蘭香氣,隻是偌大的書院竟沒有幾人,多少顯得有些頹敗。這裏熟悉的書卷氣息讓黎慕白有種隔世的感覺,從金陵城家變到東海苦修,黎慕白已經注定要走原本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的人生道路。
月上窗舷,畫先生的小閣當中,黎慕白與畫先生、月兒圍坐在一起,盡情地各自敘述著這三年當中經曆的風風雨雨。桌上有幾樣清單卻可口的小菜,當然還有酒,那酒是黎慕白從東海帶來的,畫先生一邊喝一邊不住的讚歎此酒是人間極品。月兒更是鬧著要玩兒黎慕白那個怎麼倒酒都倒不完的精美酒壺,黎慕白手指間淡淡白芒閃過,一串極其精致的小金鈴出現在手中,那還是在東海時黎慕白央求白頭老祖煉製的,為此沒少被白頭老祖取笑。
“月兒,這是送給你的,嘻嘻”黎慕白將那串小金鈴在月兒麵前晃了晃。
月兒立時便被這串精美的金鈴所吸引,從黎慕白手中接過來仔細的看著,愛不釋手。黎慕白卻從月兒手中又拿了過來,月兒剛剛撅起了小嘴,卻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黎慕白指尖微動,那串金鈴當中最大的兩顆上麵竟出現了兩個圓潤靈動的小字“月兒”,月兒高興的手舞足蹈,從黎慕白手中“搶”了過來,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再也不舍得摘下,逗的畫先生與黎慕白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畫先生歎息一聲:“唉——自那北疆大亂後,燕唐王朝的北方疆土丟失了大半,各處盜賊四起,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天下興則文道興,天下亂則文道衰,書院今年都沒有開門收學。”
兒聽到王朝敗落,天下大亂時,月兒的目光中閃現出了幾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畫先生將麵前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精神仿佛好了起來:“不過,我白露書院的積蓄足夠維持現狀了,明天琴先生和棋先生就回來了,我們三人會一起對你考核,如果你能通過,你便是我白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書先生!嗬嗬。”
黎慕白也將杯中酒飲盡:“畫先生,慕白明日定不會辜負您的教誨和期望!”
月兒也在旁邊攥著兩個小拳頭:“慕白哥哥加油!嘻嘻”
夜深了,畫先生也許是太過開心,喝的酩酊大醉,黎慕白和月兒將老人扶上chuang榻後躡手躡腳的離開,黎慕白將月兒送回她的房間後,自己回到了以前的房間,熟悉的陳設勾起了無盡的回憶,漸漸睡意襲來,黎慕白閉上了眼睛,那一夜黎慕白睡得很香、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