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夕滿臉疑惑道:“那剛才另一個家夥為什麼也沒發現順子呢?”
夏風將軍接口道:“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我們利用神識能清清楚楚看到對麵是三個人,但你發現沒有,這三個人本身始終都保持在一條直線上,剛才順子背靠著牆,一條腿站著,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把自己縮在第一個家夥的後麵,現在想想,那一刻才是最險的時候。”
言夕連連點頭:“順子兄弟一開始就裝做一副憊懶的樣子來麻痹對手,等對方要走了,他又故意引起對方全體的警惕,然後再風平浪靜地中途出去,這一下,再也沒人懷疑他了,包括住在另一個房間裏的保鏢,這樣他才能順利‘貼’在那人背後通過客房的走廊直達目標地,真可謂是機關算盡啊。”
眾人的神識裏,那個高大的家夥依舊在屋裏溜來溜去,順子就貼在他後頭,狗奴才似的也跟著溜來溜去,遠遠的看去,也不知道是該說可笑還是詭異。
夏風將軍看了半晌,憂心道:“可下一步他打算怎麼辦呢?就算目標停下來他也總得有換箱子的時間啊。”
這時那個家夥轉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裏,木盒就在他的身邊,客廳的中央,他隻要微一探身,手就能放在木盒上。
顯然,難題又來了,順子已經悄無聲息地貓腰到了椅子靠背後麵,懷裏的假木盒也輕輕放在了地上,可是要把兩個盒子換一下那就不容易了。
隻見順子兩手分別抓住家夥身邊那隻盒子的下方,一寸一寸挪了起來,這家夥他是坐在盒子的側麵,麵對著門廊和各個臥室,背對著窗戶,所以有人爬在他後麵挪盒子他並看不到。
順子將那盒子挪了兩寸之後,那家夥也覺得不對勁了,他側過頭看看木盒,又用手拍拍,順子馬上縮了回去,家夥覺得沒問題了,他又繼續挪,挪一會,歇一歇,家夥則是坐一會,看一看,這倆人,一個高大肥笨,一個瘦小精靈,那情景就像是猴子要在狗熊身邊偷東西似的。
等順子把那隻木盒挪動了一個角的時候,那家夥終於出現了視覺疲勞,在他一揉眼的空擋,順子已經“刷”地把兩隻盒子換了過來,那家夥揉完眼發現木盒其實就是在原來的地方,還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是讓言夕目瞪口呆了,隻見順子就那麼光明正大地抱著那隻換下來的木盒走向窗戶,他快且無聲地把窗戶推開,把木盒就那麼憑空扔了出來,眾人不禁都低呼了一聲,卻見那盒子居然就那麼懸在空中,並不掉下去。
眾人這時才注意到,一身夜行衣的李世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潛伏到了窗外,他一手接住木盒,一手向頂樓攀爬了上去,一蠕一蠕的像隻肥毛毛蟲,至此,行動已經成功了一大半,至少“偷”已經得手。
順子又很快地關上窗戶,回到原來的地方,他這一係列的動作開窗,扔箱,一氣嗬成,連一個呼吸也沒用,但家夥還是聽到了輕微的動靜。
他猛的回頭望去,順子貓著腰踮著腳尖像芭蕾舞演員一樣小碎步又移到了他身後,家夥感覺不對,再猛的把頭扭回來,順子照樣又躲了回去,雖然情況萬分緊迫,但兩個人幽默啞劇一樣的表演還是把所有人逗得樂了起來。
家夥終於放棄了偵察,兩個人就那麼背靠背都坐了下來,像兩個老朋友一樣悄然無語,心存默契。順子這時才抹了一把汗,遠遠的衝言夕這邊做了個鬼臉。
夏風將軍也擦著汗說:“你這小弟……”他後麵的話沒說,言夕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誰都明白這是一句最好的讚歎。
拿到盒子的李世征向上攀了一層,雙腿猛地一蹬客棧外的牆磚,淩空魚躍翻出了四方寨。與此同時,周遭的幾棵大樹上樹枝輕顫,仿佛是微風拂過樹梢一般,原本身處其上的那幾道人影隨即消失不見。